坐在窗前,風凝紫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一片寧靜。她深知,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必須全力以赴完成師父交待的任務。
“篤篤篤……凝紫妹妹在嗎?”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
“在。”風凝紫起身打開門扉,只見夏侯衿背對著門口,憑欄而立。她的長發如同瀑布般垂落,孤傲獨立的身姿宛如幽谷中的蘭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那消瘦的背影,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
“夢蘭姐姐。”風凝紫輕聲喊道。
夏侯衿轉過身來,臉上綻放出一抹微笑:“凝紫妹妹,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贏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心。”
風凝紫淡然一笑,如同清風拂面:“夢蘭姐姐,我從未刻意討好太后,只是將她當作一位普通的琴音愛好者,盡力彈奏好每一首曲子罷了。”
夏侯衿輕啟朱唇,悠悠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中蘊含著無盡的感慨與釋然,緩緩言道:“哎,世事如棋,局局新,真心實意地追逐,往往求而不得,反成了鏡花水月。反觀妹妹,一切遵循本心,順其自然,不苛求,不強取,卻如清風拂面,不經意間便贏得了皇上與太后的青睞與賞識。這世間的緣法,實乃玄妙至極,令人不得不深思其中奧義。而我使出渾身解數刻意接近皇上,以為憑借不懈之努力,皇上便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殊不知,刻意為之,猶如涸轍之鮒,縱使掙扎,亦難逃干涸之境。皇上近來對我避之唯恐不及,每每相見,他都好像躲著什么可怕之物一般,刻意回避我的目光。而你,風凝紫,恰似那山谷幽蘭,不爭不搶,靜靜綻放,卻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魅力,引得蜂蝶自來,皇恩浩蕩亦隨之而至。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悟出,萬物生長,各有其時,強求不得,唯有順應天道,方能得其自然之妙。人生之路,漫長且崎嶇,或許,我們真的該學會放下那份執著,像流水繞過頑石,不以力抗,而以柔克,終能抵達浩瀚江海。妹妹的順其自然,實則蘊含了智者的智慧——無為而治,非不作為,乃是順應規律,把握時機,方能在紅塵中悠然自得,收獲不期而遇的美好。”言罷,夏侯衿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釋然的光芒,仿佛在這一刻,她終于悟透了人生的某些真諦,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升華。
風凝紫仔細看著夏侯衿說話的表情,提及宇文順吉似乎沒有那種愛慕之色,好像提及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便好奇地問道:“姐姐為何要刻意接近皇上,不是為了貪圖富貴吧?”
夏侯衿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真信我說的話啊?那是逗你玩的。水神教雖然富甲一方,但我水夢蘭豈是貪圖富貴之人?我只是受人所托,來完成一件大事。”
“重大使命?”風凝紫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眼眸瞪得滾圓,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事,“你……你不貪圖富貴,那你圖什么,難道你要對陛下不利?”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已不自覺地緊繃,雙手暗暗蓄力,準備隨時捍衛皇上的安危,不容任何人傷害他分毫。
夏侯衿輕輕搖了搖頭,笑容中充滿了深意:“傻妹妹,我要真想刺殺皇上,恐怕皇上十條命都沒了。放心吧,我沒有害他之心。看你的架勢想和我拼命?看來你是真的愛上皇上了,不錯,他人挺好,我也舍不得殺他。嗐……女人吶,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她的心就猶如被豬油所蒙蔽。”
風凝紫仍持警惕之色,追問道:“那姐姐今日為何向我透露這些?你還不如直接說出你接近皇上的真實目的!”
“因為,我的真正目標是你們口口聲聲叫余樂哥哥的那位督軍統領!”夏侯衿直言不諱,語氣堅定。
“什么?”風凝紫難以置信地低呼,語氣中滿是驚愕,“怎么會是余樂哥哥?你們之間有血海深仇?”她實在難以理解,夏侯衿費了這么大的周折,真實的目標盡然是余樂。
“確有血海深仇!余樂本是燕地之人,卻投身乾國,助紂為虐,這也就罷了,本與我水神教無直接沖突。但此人不僅在江南當鐵血內衛時與我們為敵,就連到了大都也不放過我們,不僅殺害了我教無數兄弟姐妹,毀了大都的水神教總壇,就連我兄長都差點命喪其手。這筆血債,我誓要讓他血債血償!凝紫妹妹,你要轉告玲瓏妹妹,切莫被他那偽善的外表所蒙蔽,他看似正直有為,實則是個薄情寡義、四處留情之人!”夏侯衿的話語中充滿了對余樂的憤慨,顯然,她深受兄長影響,對余樂抱有極深的敵意。
“啊?”風凝紫一時之間,思緒紛亂,真假難辨,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
夏侯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言道:“回想初至大都之時,爾等親眼目睹,我水神教教眾皆為貧寒的水手與船工,他們日復一日,在河畔辛勤勞作,以汗水換取微薄的生計,從不干那打家劫舍的勾當,全憑一雙勤勞之手,養家糊口。反觀余樂,非但毫無同情之心,反而對我水神教處處刁難,瘋狂打壓。我接近皇上,本意只為勸諫皇上遠離這等宵小之輩。小人得志,大乾的未來,豈非要葬送在這些奸佞手中?歷史上因小人誤國的慘痛教訓,還少嗎?余樂之行徑,簡直與秦之趙高無異!”
見風凝紫低頭沉默,夏侯衿言辭更加懇切:“凝紫妹妹,你看這世間烽火連天,人心惶惶,你可曾夢想過一方凈土,讓疲憊的心靈得以安放?”風凝紫聞言,眼神微動,似有所感。夏侯衿趁機深入:“水神教,崇尚自然,倡導無為之治。我們堅信,萬物遵循天道,順應自然,方能心安。教中兄弟姊妹,同舟共濟,共同追尋心靈的平和與自然的和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