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息怒!”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身著皮甲、身材精悍的將領帶著幾名親兵匆匆趕到,正是劉敏的心腹侍衛長陳事。
他看到昏死在墻角的侍從和滿地的玉器碎片,心頭猛地一沉,再看到劉敏那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恐怖狀態,更是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襯。
他單膝跪地,語速極快地說道:“漢王!駐守凌云關的是李司牧!但…但半個時辰前剛傳來急報,李司牧…李司牧他…在關破之前,就帶著親兵和部分財貨,棄關…棄關向西南逃了!”
“李……司……牧!!!”
劉敏的咆哮聲幾乎撕裂了喉嚨,這個名字被他咀嚼出了最深沉的恨意。李司牧!
這個他倚重的大將!竟然臨陣脫逃?!還卷走了財貨?!這不僅是失關之罪,更是對他權威赤裸裸的背叛!
“殺!殺!給老子把他全家!所有沾親帶故的!九族!不,十族!都給老子抓出來!點天燈!剝皮實草!老子要他們的魂都永世不得超生!!!”
劉敏的狂怒達到了頂點,狂暴的氣息如同實質的風暴,卷動著回廊里的塵土,讓跪在地上的陳事和親兵們都感到呼吸困難,頭壓得更低了。
他猛地停下腳步,赤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陳事,聲音低沉嘶啞,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冷靜:“呂陵縣…現在情況如何?守將是誰?有多少人?”
陳事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毀滅意味,不敢有絲毫遲疑:“回漢王!呂陵縣令是王順,守將是趙武。王順是讀書人,趙武……是個莽夫!守軍原本有四千,但…但上月為了充實蜀州城防,調走了兩千精銳!現在呂陵只有兩千老弱,還有臨時湊的數千民壯!”
“兩千老弱……民壯……”劉敏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暴怒之中,一絲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般悄然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太清楚了,面對剛剛攻破凌云關、挾大勝之勢而來的乾軍精銳,這些人,呂陵縣,根本守不住!恐怕連一天都撐不到!
蜀州城,危在旦夕!
他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這座曾經奢華威嚴、如今被他占據的蜀王宮邸,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下,那些精美的雕梁畫棟,那些厚重的宮墻,仿佛都在發出無聲的嘲笑。
嘲笑著他這個自封的“漢王”,嘲笑著他掠奪來的金山銀海,在真正的鐵血兵鋒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陳事!”劉敏的聲音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