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繼續說道:“他出獄之后,在街上蹬三輪,因為打架進了派出所。對方是幾個社會渣子,我覺得他應該還跟那些狐朋狗友有來往。”
陸中梁依舊不語。
“那天我把話說的挺重,應該是傷到了他。”
陸江嘆了口氣:“雖然小濤不爭氣,但我知道我媽心里一直在惦記他,要么我讓他回來一趟,見見我媽?”
“算了。”
陸中梁終于開口,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已經跟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陸江見陸中梁動怒,聲音越來越低:“爸,親情這東西,是割舍不斷的,我知道您心里也一直惦記他……”
“我了解你,同樣了解陸濤!他在骨子里就是一個帶著匪氣的人,哪怕進過監獄,他依然不會安生!”
陸中梁并未否認陸江的話,一支煙燃盡,很快又點上了一支:“他不回來,你媽只是想,萬一回來了,哪天又惹出禍端,想瞞都瞞不住!你母親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醫生再三叮囑我,不能讓她再受到刺激了!”
“我明白了。”
陸江聞言沒再多說:“那我明天告訴我媽,就說陸濤去南方打工了。”
陸中梁沒有接話:“時間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陸江見父親下達了逐客令,乖巧的站起身來:“哎,那您也早點睡。”
書房內,煙霧繚繞。
陸中梁一個人呆坐許久,打開書桌的抽屜,拿出最下面的一本書,翻開后取出了里面的一張老照片。
照片是陸中梁被調到蘇區工作,舉家搬遷時,在皇姑區的老房子門前拍的。
那一年陸江六歲,手里抱著一把木頭槍,陸濤剛剛出生不久,被襁褓裹得嚴嚴實實。
一家四口站在磚瓦房前,燦爛的笑容中,寫滿了對新生活的向往。
陸中梁凝望許久,最終落下一聲嘆息。
……
報春街。
一家小旅社的房間內,趙豐年光著腚坐在電熱毯開到最高檔的被窩里,連續喝了兩杯熱水,這才感覺自己恢復過來了一些,看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凍痕,感激的向陸濤說道:“小兄弟,今天多虧了你們出手幫忙,不然李繼峰這個王八蛋,還不知道要怎么搞我呢!”
陸濤坐在對面的床上,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帶你回來,不是為了聽你感謝我的,你之前對我說,能幫我對付李繼峰。”
“還沒自我介紹!鄙人姓趙,趙豐年!在東陵區汪家鎮開了一家洗砂場!”
趙豐年對陸濤解釋道:“我不是社會人,在社會上也沒啥朋友,你想讓我幫你打仗,我肯定做不到,但是你如果能解決掉我和李繼峰之間的糾紛,我可以給你錢!”
陸濤皺起了眉頭:“你所謂的合作,就是戳傻狗上墻,自己躲在背后,讓我去做出頭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