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不覺害怕,眉梢微揚,素來清清冷冷的臉上竟透出兩分邪肆來。
裴父皺緊眉頭,厲聲道:“你明知道家里人都等著呢,還故意這樣,是生怕還有人不知道你在意她嗎?”
陛下有意磨礪太子,裴景川幫太子開了個口子,后面少不了要他和太子配合唱戲,姜媚會是很好的棋子,當然要留在裴景川身邊。
但裴父不希望裴景川太沉迷女色,還是要警醒一番。
蕭氏趕緊出來打圓場,又給裴景川遞眼色要他認錯,裴景川平靜開口:“父親都已經知道我的用意了,不也還是讓她又跪又磕的么?”
“……”
那是她自己要磕的!
況且他身為一朝太傅,讓這女子磕幾個頭怎么了?他欺負她了嗎?
裴父氣得直瞪眼,被蕭氏勸下。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了,你還不打算給她個名分嗎?”
蕭氏舊事重提,還是覺得先給姜媚一個妾侍名分比較好。
裴景川淡淡道:“兒子覺得現在給她名分還為時尚早,母親之前不是說兒子太忙,都不了解兒子的近況了么,以后白日可以讓她來母親院里侍奉,母親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問她。”
“……”
蕭氏懵住。
她執掌裴家好些年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她這兒子不給人名分也就罷了,還把人往她院里送,這是要做什么?
蕭氏到底經歷過大風大浪,她很快回過神來,笑著說:“我之前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你都這么大了,哪能事事都讓我知道……”
“母親隨口之言,兒子卻一直記掛在心上,”裴景川打斷蕭氏,滿臉孝順,“而且兒子現在還沒有娶新婦,讓她跟在母親身邊多學學,兒子才敢把院里的事務交給她打理。”
蕭氏的眼皮跳了跳,呼吸有些不暢。
她生了三子一女,對裴景川這個小兒子最為心疼,他院里的護衛隨從個個都是蕭氏精挑細選的,這么多年也沒出個什么岔子,姜媚就是頂了個貼身丫鬟的虛名,哪需要管什么事。
裴景川特意把姜媚往她跟前送,怕不是存著別的什么心思。
蕭氏不敢深想,她見裴景川一臉認真,猶豫片刻應承下來:“好,既然你舍得把人送來,我就幫你好好教教她。”
不管這個兒子打的什么主意,只要姜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應該出不了什么事。
姜媚在外面等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裴景川就出來了。
夕陽已經徹底沉入天際,夜色初現,院子里的下人有條不紊地點燈,光亮像是隨著裴景川的步子一路向外延伸,襯得他如同神祇。
“走吧。”
裴景川開口,姜媚收回視線,低著頭等他先走,下一刻整個人卻被攔腰抱起。
這里可是主院!
姜媚沒敢叫出聲,慌亂地瞪著裴景川。
在下人的注視下,裴景川抱著她穩穩朝前走去。
“別動,不然我就親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