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借裴景川的勢,自然要討好逢迎做好鋪墊才好開口。
可她還沒說,就被識破了。
姜媚有些惴惴。
她不確定裴景川會不會生氣。
姜媚半晌都沒有回答,裴景川終于抬頭看她:“怎么不說話了?”
他的眸子漆黑,和平日一樣深邃如淵,姜媚根本看不透,只能搏一把:“他這樣的人貪心不足,若叫他覺得拿住了可以威脅公子的把柄,日后定會變成無底洞,公子不應該留著這個禍患,但趙夫人的女兒還那么小,我有些不忍心。”
姜媚說著說著,神情染上悲戚。
好像通過吳芳妍母女,又想起了早亡的姐姐。
裴景川動作微頓,淡淡道:“要想護住她們母女其實不難。”
“公子有辦法?”
姜媚眸底一亮,又驚喜又崇拜,還有一分不可置信。
裴景川雖然早就看穿姜媚的目的,也知道她從進屋開始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卻還是被她的反應取悅。
“有。”
裴景川回答,不等姜媚開口,松開她的手說:“不過要你拿東西來換。”
腕骨被磨得微微發熱,裴景川突然松開手倒叫姜媚有些不習慣。
她下意識地覺得裴景川是要她在那方面主動,遲疑片刻,伸手探向裴景川的腰腹。
他的衣服穿得松垮垮,很容易就能摸到他的褲腰。
姜媚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然而還沒碰到裴景川,手腕便再度被抓住。
“做什么?”
裴景川眸色已經變得晦暗,有種明知故問的感覺。
姜媚小聲說:“公子身上有傷,不方便動,我來。”
因為是交易,姜媚的語氣很坦然。
就像當初在花樓,她雖覺得羞恥,卻還是逼著自己放開,讓裴景川盡興。
裴景川那一夜會被姜媚吸引,就是因為她身上這種割裂的矛盾感。
她明明生澀羞怯又緊張,不諳世事到根本不應該出現在花樓那種地方,可又很坦然,像是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命,哪怕諂媚討好,也還是要活下去。
野草一般,卑微入泥,卻頑強求生。
那一瞬間裴景川想到了很多很多,但他的神情沒有太大變化,只拿開姜媚的手,淡淡道:“不用你做這個。”
不做這個還能做什么?
姜媚疑惑,下一刻,裴景川拿了一串鑰匙給她:“用這把鑰匙把書桌左邊第二個抽屜打開,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姜媚照做,打開抽屜后,先看到的是厚厚一摞面額一千的銀票,銀票下面是各種宅子鋪子和地契,粗略一看,這一抽屜至少值好幾萬兩。
如此,蕭氏給一匣子銀豆子讓她做零花也不算夸張了。
姜媚把銀票和契書都拿到裴景川面前,裴景川卻毫不在意,只看著她說:“以后這些東西就歸你保管,晚些時候會有人把上個季度的賬簿拿來,你先試著看,看不懂就來找我,什么時候把賬算好了,我就幫你除掉麻煩。”
裴景川是真的要讓她幫他管理私庫。
姜媚正覺怔愣,又聽到裴景川說:“以后想做什么最好直說,下次再敢這樣,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來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