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之直覺不妙,沖到姜媚住的院子里,發現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里面的人都去哪兒了?”
秦牧之沖到外面,抓住一個人詢問,那人嚇了一跳,連忙掩住口鼻:“這里面的人全都染了怪病,被官府送到城外去治療了,我也不知道他們被送去哪兒了,你去官府找吧。”
秦牧之去了巡夜司,巡夜司的人卻說無可奉告,反正等病治好了,自然會放回來。
這些人都是慣會打官腔的滾刀肉,秦牧之什么也問不出來,最終只能帶著那份曲譜殘卷回家,讓人盯著這里的情況。
——
江州的事辦完后,裴景川立刻帶人快馬加鞭地趕回瀚京。
這日一行人在豐縣落腳休息。
馬上就是重陽節了,豐縣盛產美酒,因此辦了品酒大會,不少商客慕名而來,夜里也十分熱鬧。
裴景川沐浴完聽著外面熱鬧的氣氛,不由得想起姜媚。
之前他和姜媚一起在豐縣逛過夜市,還見過一潑辣婦人罵人,字字句句都像是在罵他。
那時姜媚雖然嘴上說著沒有那樣想,心里應該在偷樂吧。
想到這里,裴景川勾了勾唇,還是走出客棧,決定買點兒禮物回去。
他故意晾著沒回姜媚的信,如今回來了,再這么冷著她就不合適了。
品酒大會上酒的種類繁多,別的東西卻很少,裴景川挑來挑去都不滿意,正想著要不要買兩瓶好酒回去,忽然聽到旁邊的人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瀚京好像發現了疫病,好多人剛開始都以為是風寒,結果沒多久就開始咳血,然后人就沒啦。”
“是啊,我也聽說了,不過好在朝廷反應迅速,把染了病的人都控制起來,只死了百來個人。”
裴景川眉心一皺。
姜媚寫給他的那封信里并沒有提到疫病,而且后面京中也沒有再來信。
若她有事,白亦必然不會隱瞞的。
裴景川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卻也沒了買東西的心思,正要離開,又聽到那人說:“人雖然死的不多,但聽說有位大人物的心頭好卻染病死了。”
裴景川步子一頓,心臟猛跳了兩下,他猛然偏頭看向正在說話的兩人,兩人喝著酒,討論得正熱烈,并未注意到他,繼續道:“是啊,聽說那女子生得美艷無比,還彈得一首好琵琶,前不久才進了司樂局呢,真是可惜了……”
兩人嘖嘖出聲,很是惋惜,下一刻就被裴景川揪著衣領提起來:“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裴景川一字一句地問。
連日趕路,他沒有時間整理儀容,下巴冒出青黑胡茬,哪怕剛沐浴過,整個人仍是風塵仆仆的,加上冷厲的眼神,殺氣騰騰。
兩人頓時嚇得酒都醒了,磕磕巴巴地說:“好漢饒命,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并不清楚那女子姓甚名誰,只聽說她好像跟一位姓裴的公子關系甚好。”
嘭!
裴景川丟開那人,撥開人群回到客棧,直接上馬繼續趕路。
那兩人議論的聲音仍在他耳邊不斷回響,他死死地咬緊牙關,面色沉得可怕。
不可能的,那個人不可能是姜媚!
她才給他寫了信,才把姐姐的孩子接到身邊,肯定會乖乖在家等著他,怎可能讓自己死于疫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