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景川開口,姜媚就主動說了緣由。
確定她身上沒有其他的傷,裴景川退到屏風后:“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
姜媚有些怔然。
之前裴景川說不會做什么,卻還是會與她有很多親密接觸,如此正人君子的一面,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就是……尊重么?
這些日子都沒好好洗個澡,姜媚洗得有點久。
洗完出來,就見裴景川拿著那瓶解藥正在沉思。
她剛要說話,裴景川先看了過來:“這藥只能暫時壓制毒性,不能完全解毒,對嗎?”
若能完全解毒,一顆就夠了,根本不需要這么多,更重要的是,葉青行沒有這么好心。
姜媚知道瞞不過,點頭道:“對,我已經服過兩次藥了,間隔時間差不多是一個月。”
裴景川早有預料,神情很平靜,只問:“現在可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沒有,”姜媚搖頭,“只有毒發的時候會咳血氣悶,服了藥一個時辰后,所有的癥狀都會消失。”
剛洗過澡,姜媚的臉紅撲撲的,氣色比剛剛好了不少,看不出一點兒中毒的跡象。
裴景川點點頭,把藥還給姜媚:“我拿了一顆藥,讓人快馬加鞭送回瀚京讓人查看,很快就會有消息。”
只要能知道這藥是用哪些藥材制成的,就能復制出同樣的藥丸,說不定還能找到葉青行用的是哪種毒,然后研制出解藥。
姜媚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悶,樂觀地說:“還有十個月呢,時間還長,總會想到辦法的。”
之前她都以為自己會死掉,不也活到現在了嗎?
姜媚眉眼彎彎,臉上看不出半點兒陰霾。
裴景川突然想起,在花樓那三年,姜媚都是用這樣的姿態面對他的。
好像在她面前,沒有任何事稱得上是苦難。
“你說得對,時間還長。”
裴景川附和了一句,而后拿起干帕子走到姜媚面前:“天氣冷了,我幫你擦頭發。”
不等姜媚回答,裴景川直接把她摁著坐到床上。
不知是太久沒見面還是被周鴻遠罵出了賤骨頭,姜媚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和前幾次相比,裴景川的動作熟練了很多,也輕柔了很多。
帕子擋住視線,姜媚只能看到裴景川衣服上的銀絲絞祥云暗紋。
她和周鴻遠一起待了將近兩個月,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且沒人能證明她的清白。
可從重逢到現在,裴景川一句也沒問過,姜媚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胡思亂想著,裴景川突然開口:“我把詢兒帶回裴家了。”
姜媚猛然抬頭,裴景川止了動作,撥開她額前的頭發,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給他上了裴家族譜。”
腦子嗡的一聲炸開,姜媚驚訝到無法思考。
見裴景川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姜媚艱難的找回一絲理智,拼命安慰自己,裴家旁支甚多,過繼一個孩子并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下一刻,裴景川澆滅她的幻想:“他現在在我的名下,按照族譜,他該喚我一聲姨父。”
姜媚瞳孔震顫,說不出話來。
裴景川卻不許她逃避,步步緊逼:“軟軟,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