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果然和在祁州重逢時差不多,冷冰冰的,帶著怒火。
姜媚走到床邊,見他臉色還很蒼白,小聲說:“三郎傷得很重,醒來已經消耗了很多精力了,還是先睡一覺養養神吧。”
“你在教我做事?還有,誰讓你這么叫我的?”
“……”
裴景川皺眉,看姜媚的眼神相當不善。
姜媚噎了一下,改口道:“裴大人。”
裴景川把姜媚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見她身上衣裙不俗,所戴配飾更是做工精美,價值不菲,心中郁氣更甚。
這女人嘴上說著愛他如命,一日見不到他就茶飯不思,結果卷了錢就從花樓消失不見,之前所說分明都是騙人的,再找到人他應該狠狠懲戒她一番才是,怎會讓她穿金戴銀?
裴景川想不明白,更不相信姜媚嘴里的話,只能壓下郁氣,沉沉命令:“把燈滅了。”
姜媚乖乖滅了燈,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心里很是復雜。
裴景川剛醒來時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她心里刺痛了下,還很慌張,怕他又像之前那樣待她,現在冷靜下來,她又覺得裴景川如果能完全失去那段記憶也挺好的。
這樣他就不會非要娶她,萬一真的找不到解藥,等她毒發身亡,他也只會覺得她死有余辜,不會難過。
可如果她故意隱瞞,萬一御醫很快就研制出讓他恢復記憶的藥,他豈不是又要生氣怪她?
姜媚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好的辦法,迷迷糊糊睡下。
第二天聽到宮人走動的聲音,姜媚很快醒來,她下意識地去摸裴景川的額頭,手剛貼上去,裴景川就睜開眼睛。
他應該早就醒了,黑亮的眸子冷冷清清,毫無睡意。
姜媚被他看得心虛,收回手小聲解釋:“你前幾日一直在發燒,我只是想看看你今天還燒不燒。”
“你會醫術?”
裴景川挑眉,覺得姜媚是在故意獻殷勤,姜媚想也沒想,脫口道:“我雖不通醫術,卻可以去叫御醫來看。”
裴景川眼眸微瞇,透出危險。
在他的記憶中,姜媚在他面前總是逢迎討好的,像這么跟他頂嘴還是頭一次。
難不成他真的沒有懲戒她,又被她哄騙了去,才讓她變得如此肆無忌憚?
裴景川已脫離生命危險,太子昨夜就讓人給裴家送了信,吃過早飯,裴景行和裴景州就進宮來探望。
兩人一到,姜媚就退出房間。
裴景川大概了解了最近兩年裴家和朝中發生的大事,聊完正事,他忍不住問:“你們都已經知道姜媚的存在了?”
裴景川的臉色不是很好,似乎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
裴景州難得看到這個弟弟對自己產生懷疑,笑著說:“是啊,三郎還是當著好多人的面說出來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