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冷笑一聲。
從昨天跟那些海商通過氣之后,他就知道,從始至終自己就被耍了!
除了吳清臣的舉報信是真的,其他所有一切線索如今看來都有問題!
耍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些錦衣衛的幕后老大。
自己那位好父皇!
按照閩商的說法,吳清臣在離開應天后,確實聯系了他們,準備借道離開大明。
然而。
閩商在吳清臣離開前,就已經接到了錦衣衛的密令,必須留下吳清臣。
獎勵便是日后出海的時候,可以更加自由一點。
對于這種誘惑。
這些閩商自然毫無抵抗能力。
果斷答應了錦衣衛。
也因此。
便將吳清臣送到錦衣衛的手里。
如今這間靠在江邊的小小客棧!
錦衣衛是老朱的鷹犬。
如此行事的背后到底是受誰指引,不言自明。
那就是那個背地里掌控一切的好父皇!
在朱檀眼里一直有些憨,除了暴怒就是狂喜,什么也不會的老朱!
朱檀冷冷看著蔣瓛。
“蔣指揮使!那吳府管家和張氏布行的事是怎么回事?那畫舫上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蔣瓛苦笑一聲。
“殿下英明神武,想必都已經猜到了!”
朱檀笑笑。
“為什么要這么做?”
蔣瓛苦澀道:“殿下!這件事,下官就無法解釋了”
朱檀點點頭。
“本王不為難你!
但本王抓了這么久的吳清臣,你得讓本王看一眼!
看完之后,本王就走!”
蔣瓛干笑一聲,道:“殿下不會還是想著把人搶走吧?這件事下官實在無能為力,您就是殺了下官也不行!”
朱檀搖頭道:“本王只是看一眼!看完之后,要找老頭子算賬!跟你沒關系!”
蔣瓛聽到這話苦笑不已。
這天底下,敢在外面說陛下是老頭子的,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位爺了吧.
都說秦王、晉王、齊王性情暴躁,不拘小節,放浪形骸。
可他們都是名聲在外,針對的也是外人。
這位爺就不一樣。
他敢直接針對陛下!
這種話,蔣瓛作為一個積年的錦衣衛自然知道。
絕不能對老朱說的。
否則便是一個離間天家骨肉的罪過!
那些文官不懂這個道理,總想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動不動就跟老朱告底下藩王的狀,但其實,他們永遠都不懂陛下。
若說宋唐時期,還講究一個君與士大夫治天下。
到了元朝之后,這個天下就越發變成家天下了。
譬如所有朝臣無論官銜品級,都要主動向親王行禮。
親王可理直氣壯的接受,而且必須接受。
若是有臣子敢不向藩王行禮,那就是罪過!
而放在前代,這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甚至在唐朝的時候,便是太子或者親王都要向當朝宰相行禮!
而宰相則可以泰然受之!
天下是皇帝一家的天下。
朱家一個三歲孩童,也比除了朱家之外的任何人都高貴!
這也是一向主張平權的孟子不受老朱待見的原因.
蔣瓛猶豫了一下。
眼看著朱檀眼神越發凌厲,頓時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