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來,那些追隨他的人,似乎是有了底氣。
站在殿下,連腰桿都挺直了幾分。
邱瑞棠道:“王爺此言差矣,若是沒有謝太傅助紂為虐,謝家本就是沒落氏族,如何敢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太尉言之有理,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謝太傅與胞弟,如何算得上兩家人?”
蕭臨深冷眼一掃,那人瞬間噤聲。
“陛下,微臣以為,王爺言之有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是,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斷然沒有兄代弟過的說法。”
蕭玉祁不辨喜怒,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邱瑞棠又道:“韓大人已經奉命去查了太傅家的賬本,若是太傅真的動用了弟媳的嫁妝,諸位大人再為他叫冤,也不遲!”
邱瑞棠為官時間并不久,但他儼然已經成為了蕭玉祁的最強嘴替。
“為人臣子者,當忠君愛國,治家齊國平天下,治家為首,若連家中之事都理不清楚,如何再有資格妄談其他?”
蕭臨深依舊在笑,手中捻動佛珠的速度卻比方才快了兩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王爺這是生氣了。
蕭玉祁滿意的勾唇。
陳太仆道:“邱太尉此言不妥,此番乃是謝家二房治家不嚴,太傅常年居于建安,如何能知從亶城送來的東西里面,有哪一件是弟媳的?”
一個家族的興衰,權利與錢糧,缺一不可。
有人在前方拼命努力,自然有人在后方添磚加瓦,固本培元。
謝太傅為謝家提供權勢門路,謝家二爺為謝家提供銀錢糧食,二者相輔相成,才有了如今的謝家。
大多數世家,都是這般模式,他們分工明確,目的卻十分一致。
況且,謝太傅位高權重,公務繁忙,哪里會將這等細枝末節的瑣事,樁樁件件都理得清楚明白?
這不是擺明了強人所難嗎?
朝上逐漸陷入一陣唇槍舌戰。
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愿意退讓半步。
蕭臨深默默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用足夠蕭玉祁聽見的聲音說道:“本王倒真是小瞧了陛下之才。”
這才過了多久?
朝堂之上,已經有半數朝臣,公開為蕭玉祁馬首是瞻了?
此等局面,放在從前,從未有過。
看樣子,科舉考試,果真是為蕭玉祁助益頗多。
“皇叔過獎了,寡人之才,遠不及皇叔十分之一。”
蕭臨深眸光幽冷。
“你與你母親,果真是半點也不像。”
提及母妃,蕭玉祁眼底的冷意比蕭臨深更甚。
“寡人倒是覺得,皇叔與父皇,甚為相似。”
“你!”
蕭臨深這輩子,最討厭有人說他與先帝相似。
那仿佛,是他一輩子最大的恥辱。
果然,敵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他們都很懂得,如何在對方的心上,扎上最深最重的刀子。
“你以為,你當真能殺得了太傅么?”
蕭臨深忽的又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