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兄開口了,王弼自然無有不從。”王弼笑道,“只是明日的止澇文會中,劉學正也舉薦了丁度的一篇祭文,守仁兄就不怕他們仇家相見,分外眼紅么?”
“無妨。”王陽明笑了笑說道。
……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余寧便早早起床,正在梳洗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不一會兒,有人敲響了院門。
打開院門,在外面的是一個身穿錦袍的青年,笑瞇瞇的,看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你是?”余寧不認識這人,有些奇怪的問道
青年微笑著拱了拱手道:“在下丁喜,丁家二管事,因為昨日之事,三爺深感不安。今日丁某便是奉了三爺之命,攜了一份薄禮,登門謝罪來了。”
同時,青年身邊的奴仆,把一箱一箱的禮物搬了過來,隨后,丁喜送上禮單,讓余寧過目。
“白銀一千五百兩,綢緞三十匹,五心齋上好宣紙十道………”
余寧皺起眉頭看著這份禮單,上面的禮物完全按照古禮中賠罪的最高規格準備,都可算得上貴重,一共加起來,價值恐怕也有兩千兩銀子。
這可不算是一筆小數目,就算丁家再富裕,貿然拿出這么多錢來,只怕也會有些肉疼。
換做自己,吐血的心都有了。
吐出一口氣,丁家這么做,其實也是因為昨天自己先占了理字,以勢壓人,迫得對方不得不花這筆錢。在另外一方面,對方死了人,又把責任推到了死掉的丁勉上面,隨后又送上一份厚禮賠禮道歉,丁家的理也算是達到了。這禮物若是不收,反倒顯得自己氣度不夠。
想明白這個關鍵后,余寧也就收了禮單,拱拱手,微笑道:“多謝丁兄登門送禮。不過下次再過來的話,大可以直接進來,院門沒鎖。”
丁喜:……
送走丁喜等人,余寧走到箱子前面,打開箱子,笑容逐漸消失。
難怪這么點東西抬了二十幾個箱子進來,原來丁家這缺德貨,把白銀全部兌換成了一吊一吊的銅板,1000文錢相當于一兩銀子,單單銅錢,就裝滿了二十二個箱子!!!
余寧:???
這要老子怎么帶,惡心不惡心啊,這個老陰比!
憤憤不平了一會,余寧敲響了祝允明的房門,過了好半天,他才睡眼惺忪的開了門,強打起精神:“等等,就好。”
余寧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
自從中舉之后,這家伙就有點像是脫了韁的野狗,奔跑在青樓楚館和秦淮河畫舫之間,昨天他修煉《長生訣》時,便聽見他躡手躡腳回來的聲音。
你墮落了啊,祝兄!
去大保健的時候居然也不帶我一個!!!老實人也要面子的啊!!
整理好行李,由于之后要跟王陽明前往句容參加止澇文會,便先由祝允明幫忙把行李帶回揚州,其他倒是沒啥,就是這二十二箱銅錢太折騰人,還得祝允明幫忙兌換成銀兩。至于怎么兌換,當然不用余寧自己操心。
等到上午九時,眾人坐著馬車離開客棧,前往文廟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