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的優勢在于,畫畫得比其他人好,詩寫(抄)的又比顧圣好。
扯過來一張生宣,略微思考了一陣,提起筆,在畫紙的正中間落下了筆。
“嗯?”站在旁邊默默觀察的丁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博聞強記,自然知道顧愷之畫墨龍祈雨的典故,在六十年前,乾帝還頒詔以《畫龍祈雨法》付有司刊行,其中的一個細節即是“壇上植竹枝,張畫(墨)龍,其圖以縑素。”但那是祈雨,現在是止澇,這不是亂來么?不過這樣也好,若是對方不亂來的話,自己還找不到辦法壞他文名。
片刻后,他的瞳孔微縮,不由得微微一驚:“畫道三境?”
只見對面那個年輕人筆走龍蛇,幾乎是沒有什么停頓,沒過一會兒,一座巍峨的高山便躍然紙上,栩栩如生。一條白帶般的江流繞著青衫緩緩流動,看上去挺熟悉的,正是自己腳下的寶華山、日觀峰。
畫道一境得形,二境得意,三境入骨,當余寧收筆時,熟宣上的才氣已有三寸高。
余寧筆下的情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包括王陽明在內,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集中過來,見到這種情景,不由竊竊私語。
“大家做詩文,余解元卻畫畫,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畫道不過是小道罷了,余解元的確有些太過任性了,竟然把止澇大事當成兒戲。”
錢起喋喋不休的說道。
……
余寧吐出一口濁氣,繼續落筆,也許是想要爭一口氣,他這次的感覺非常好,哪怕沒有虎頭古硯和馬良的畫筆的輔助,他也隱約有了上次畫《子母猴圖》時的感覺。
三兩筆勾勒下來,在日觀峰的東面,已出現了一輪初升的朝陽,光芒萬丈,在朝陽的映襯下,四周云霧繚繞,恍若仙境。
畫成,耀眼的陽光撕破了重重的雨幕,鬼作兄的聲音戛然而止。
余寧停了一停,在右上角的空白處題下了自己的詩。
“天際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際一時紅。”
“直須日觀三更后,首送金烏上碧空。”
畫紙上,才氣陡然升至鎮國。
【一幅價值極高的字畫】。鑒定術是這么顯示的。
與此同時,天地元氣震動,一輪璀璨奪目的金烏從日觀峰一側托起,徹底撕開了雨幕,眾人不由面面相覷,這場驚人的大雨,竟被余寧一人一畫一詩蕩平。
“陽明先生可驅蛟龍否?”余寧抬頭問道。
“可。”王陽明長身而起。
余寧吐出一口濁氣,又扯過來一張紙,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另一首詞。
“云度巖扉風振谷,迅雷驚起蛟龍。天威洶洶變晴空。攪翻銀漢水,傾入寶蓮宮。雪浪奔沖凌翠麓。隴頭低掛雙虹。人間熱惱盡消融。此流長不斷,萬折竟朝東……”
丁度心中暗嘆,木然望向腳下的江水,江水中陡然響起一陣炸雷般的怒吼聲,便連余寧都忍不住氣血翻騰,江水頃刻間洶涌蕩起,一條體型超過三十米的蛟龍驀然向上飛起。
余寧:…………………
一臉的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