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迪渾身顫抖著,面部卻是帶著一絲絲兇狠。
就這么看著劉華。
即使劉華從他和妹妹很小的時候,便開始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們。
即使很早之前,劉華就拿著精心準備的玫瑰跪在自己母親身前求婚,然后被母親一個掃把打出門外。
但現在,許迪是真有一巴掌扇飛劉華的心思。
陳言實力的確很強,但再強又能強到面對天棓拳賽白金級拳手的暗殺下,依舊毫發無傷嗎?
更何況,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強與不強就可以決定的。
陳言是冰意,冰意需要加入暗魂的隊伍,然后來刺殺陳言。
這件事,從他媽一開始就是需要兩個人配合。
陳言又沒有分身術。
劉華是在救他許迪,但在另一方面是在斷送陳言的生機。
“你……你他媽……真該死啊……”
許迪聲音顫顫的開口,牙齒緊咬。
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是以許迪的危險,換取陳言活命的機會。
劉華沉默,就這么站在營帳的幕簾前面。
炎熱的夏陽透過兩扇帳簾的縫隙,將一道熾白的光直直射在劉華的背部之上。
看著許迪兇戾顫抖的眼神,劉華只覺身后的那一道白光也分外熾烈了一些,很燙。
原先崢嶸軒峻,幾乎要頂起整個帳篷的挺拔身影此刻也是微微佝僂了一些。
“我知道了……”劉華低沉的開口,面色變得無比艱難和掙扎:
“這是你的選擇。”
劉華心里低吼。
我他媽真該死啊!
他來到許迪面前,單手從口袋里找著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許迪大驚。
劉華取出一根針管,將其內的解毒藥注入許迪的脖頸:
“我去救陳言。”
他低低開口,心中卻是有著悔意翻涌。
自己的確是救了許迪,但對那名叫陳言的青年來說,自己的行為到底是太過冷血了一些。
對方實力很強,可以以氣血武道沖上天棓拳賽的第二十,成就冰意之名。
但那暗中之人的刺殺,卻是在一瞬間就會要人性命。
如今,那陳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就是將自己晾在刺客的面前。
劉華面色難看了起來。
下一刻,轟的一聲,一股赤紅煞氣自體內爆發,帳簾被這一股氣血風浪沖擊的凌亂起來。
感受著體內迷藥的藥力消失,許迪再度看去之時,劉華已經消失不見。
咬了咬牙,許迪站了起來,歪歪扭扭的跟了出去。
時間緩緩而過。
當許迪詢問各路的軍士,以及李清源等人之后。
終于在藥力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找到了劉華。
呆滯的劉華。
以及,即使一只手已經斷了,但依舊與呆滯的上百軍士一齊呆滯站著的李連貴。
他們就這么站在一個山洞面前。
一只只古獸尸體流淌著還帶有溫熱的鮮血,四處堆積著。
血液浸入大地,還未等待大地吸收,便有更多的獸血滴落。
就這樣的,一個個血泊呈現。
轟的一聲。
一只龐大的古獸尸體突兀的從漆黑山洞之中飛出,一股狂煞的血腥味瞬間撲鼻而來。
許迪趕忙抽出腰間長刀,下一刻卻是見到那一頭如山一般大小的古獸落在劉華面前。
那是一頭雙翅虎,腹部呈現出一個駭人的血口,臟器與腸子從那血口之中流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血水沾粘著揚起的灰塵,將劉華的軍裝點綴的很是臟亂。
但劉華卻是沉默著,一雙眼睛死死看著那漆黑的山洞。
直到,一個一塵不染,看似根本沒經歷過戰斗的俊秀青年從那山洞之中信步走出。
劉華的眼眸再一次驟縮,面部雖然平靜,但心緒卻像是不斷暴起的海浪瘋狂拍打著。
我他媽真該死啊。
“這……”劉華開口。
“我看了一下武績牌,武績點好像記的不是很全。”
陳言開口,目光卻只是掃了一眼劉華這個主指揮官,落在那個正張大嘴巴的李連貴身上。
這也不怪武績牌,一般的一階古獸在陳言的轟殺之下,瞬間就爆成了血水。
武績牌根本就沒來得及感應。
實力越強,陳言就發現武績牌越來越容易出問題。
這應該不是他的問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