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姜辰從梁皇寢宮走出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他步履緩慢,臉上雖掛著平靜的神情,內心卻波濤洶涌,仿佛胸中暗藏著一把無形的利刃在不斷地撕扯。
他本想按照自己的打算,親自出征北境,將那北羌之患徹底鏟除。
然而,令他感到詫異的是,無論是梁皇那沉穩而深沉的目光,還是何丞相與上將軍低聲議論時透露出的謹慎,都讓他覺得朝中似乎不愿意讓他離開京城。
那種感覺就像是故意把他留在了后方,仿佛有什么更深的打算在背后悄然展開。
姜辰低頭沉思,心中閃過一絲疑問:為何他們總是不肯讓他出征?難道……是另有所圖?
就在那瞬間,他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令他既驚喜又心生不安:莫非陛下正在考慮太子事宜?
這念頭如同一顆投進平靜湖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那聲音中隱隱透露出的贊許與期待,讓他心中頓時燃起了前所未有的豪情,但同時也夾雜著深深的擔憂與疑慮。
果然,他的猜測并非無的放矢。
就在他轉身離開寢宮的那段曲折走廊里,偶然間聽到了宮中傳來的低語。
原來,梁皇與何丞相、上將軍鐘文斌正聚在一起密議著未來的皇位繼承大事。
梁皇神情凝重,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卻又不失帝王的威嚴,緩緩問道:“諸位,你們看各個皇子之長短如何?”
何丞相略帶沉思地說道:“五皇子聰慧好問文,六皇子擅長制衡人心,九皇子性情急躁,十二皇子只懂拔刀弄槍,而這位十六皇子,計較事理尤為周全。”他的語氣中不僅有對事實的客觀評價,更夾雜著對姜辰處事風格的肯定。
隨即何丞相的玉笏在掌心轉了個微妙的角度:“十六殿下今日提及的離間之策,與二十年前圣上平定西戎的法子……倒是異曲同工。”他故意頓了頓,“只是當年穆老將軍……唉……”
“咳咳!“鐘文斌突然劇烈咳嗽,腰間佩劍撞上鎏金燈柱。二十年前穆老英雄被離間反殺,至今仍是朝堂禁忌。
梁皇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旁邊的上將軍鐘文斌,渾濁的眼中精光乍現:“上將軍,你認為呢?“
鐘文斌雖性格豪放,卻直言不諱:“陛下,老臣我雖不善文辭,但老臣親眼所見,西域的豐功偉業正是靠這位十六皇子所建,兵鋒所指,幾乎無不勝。雖說十二皇子在北羌鎮守邊關,連失兩城之憂也未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老臣深信,十六皇子那句‘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北羌’絕非虛言。”
他的話語中滿是豪氣與自信,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鏗鏘戰鼓,激起了在場大臣們心中的陣陣漣漪。
接著,梁皇沉吟道:“朕年事已高,現在身體又是一年不如一年,三年前太子兵變,以致于我至今尚未立太子。朕現在膝下有五子,你們二人認為這五位皇子品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