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繼續向前,漫長的戈壁仿佛無窮無盡,天地間只有無邊無際的黃沙,
在風的驅使下不斷吞噬著幸存者們最后的希望。
空氣里彌漫著干燥而嗆人的塵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砂礫。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沙塵時,周行遠透過車窗,看到了希望的微光——
在無盡黃沙的盡頭,一抹綠意浮現。
幾座低矮的哨塔佇立在沙漠邊緣,像是佇立在風暴邊緣的孤獨守望者。
一隊隊身穿軍服的士兵在哨塔周圍巡邏,他們的步伐堅定,眼神警惕,手中的武器指向每一個可能的威脅。
更遠處,一條長長的邊境線橫亙在戈壁盡頭。
邊境線上匯聚了數以千計的車輛,有卡車,有小轎車,
有馬車,甚至還有人推著獨輪車,像是一條由殘破文明拼湊而成的逃亡長龍。
人們在邊境線前焦急等待,有的人跪在地上低聲祈禱,有的人絕望地捶打著方向盤,
而更多的人只是靜靜站著,沉默地注視著前方的土地,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到了。”蝎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在宣告某種未知的終點,“這里真的是……最后的綠洲了。”
周行遠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已經燃盡的煙蒂丟到地上,用靴子碾滅。
他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厚重的靴子踩在沙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抬頭望向眼前的哨塔,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又透著深深的疲憊。
這一片土地,他曾經無比熟悉,但如今,他卻不確定它是否還能承載人類最后的希望。
遠方的風繼續吹著,帶著戈壁深處的寒意,也帶來了某種未知的呢喃。
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一絲詭異的氣息,像是某種潛伏在黑暗中的東西,在注視著這片僅存的凈土。
領頭的哨所前,幾名身穿東部共和國軍服的士兵正緊握武器,眼神戒備。
他們的身后,是一排排堆滿黃沙的沙袋與簡易掩體,
幾挺重機槍已經上膛,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遠方。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與硝煙的味道,混合著沙漠特有的干燥氣息,帶著一種長期駐守的壓迫感。
周行遠一行人剛下車,哨所最前方的少尉便迅速抬起步槍,沉聲喝道:“站住!報上身份!”
周行遠微微一笑,緩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后伸手入懷,掏出一本略顯陳舊的證件,遞了過去。
“前共和國南部戰區第三軍區第十集團軍下屬第一特戰大隊退役上校,周行遠。”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嚴,
“這是我的雇傭兵隊伍,我們剛剛從中非的深淵區域撤出。”
少尉接過證件,謹慎地翻看了一遍,目光在周行遠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核對著什么。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警惕頓時變成了震驚。
“老班長!”他猛然立正,聲音洪亮得幾乎在戈壁中回蕩,“我是第一特戰大隊四連連副蘇懷中,向您報到!”
周行遠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回了一個軍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懷念:“原來是自家人。”
蘇懷中的臉上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