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看到了抱臂走來的鄧春華。
哪怕是臉上寫著刻薄,但還是青春無敵。
歲月在此刻對他們這些孩子最是溫情。
但旁人就不見得了。
比如說靳敏。
大概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她后趕過來,一把推開了兩人姐弟倆。
“用得著你們管?”
別家后媽跟繼子女之間的關系如何,靳敏不知道。
反正自己跟這姐弟倆是一點都不好。
連表面的和諧都做不到。
昨晚回來后,姐弟倆就陰陽怪氣的看熱鬧。
鄧瑞民呵斥一頓后,倆人這才消停。
他們跟自己這個后媽過不去也就罷了,憑什么牽連到沈穗身上?
靳敏橫了起來,倒是把姐弟倆給弄不會了。
人都愛欺軟怕硬。
靳敏某種意義上是個軟柿子。
娘家人欺負她,因為知道她一心想要從娘家那里得到認可,就哄著騙著的欺負。
鄧瑞民的一雙兒女也欺負她。
你都主動退讓了,不擺明了是軟柿子嗎?不拿捏你都虧得慌。
可軟柿子忽然間變得扎手。
倆中學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
之前打的是順風局啊,逆風怎么打?
沒經驗!
“你臉怎么了?”沈穗看到臉上的痕跡,驚了。
“干嘛你臉被貓撓了嗎?疼不疼啊?”小滿扯了扯媽媽的手。
沈穗當即把女兒抱起來。
小姑娘湊到靳敏面前,輕輕的吹了口氣,“吹吹就不疼了。”
靳敏那強忍了一夜的眼淚,在孩子那天真的關心前,再沒能忍住。
被愛與不被愛,從來涇渭分明。
只是過去大家不愿意戳穿她親手營造的假象。
但小孩子哪懂得大人的心思?
他們的童言無忌,揭開一切的真相。
“干媽你怎么哭了?”小滿有些慌亂的去擦靳敏的眼淚。
不曾想越擦越多。
小姑娘有些著急了,著急忙慌的看著沈穗。
遇事不決找媽媽,這是小孩子的生存法則。
沈穗安慰女兒,“沒事的。我給你烙了兩張餅,帶了點粥,快去洗臉來吃飯,不然過會兒餅就不好吃了。”
靳敏擦了擦眼淚,“就你了解我。”
她去衛生間擦了把臉。
人哪能為一直為過去悲傷。
要往前看。
好吃好喝好玩,快活的過日子。
冷水沃面,誰還看得出她哭過?
靳敏美滋滋的吃著沈穗帶來的愛心早飯。
她特別喜歡沈穗烙的餅。
用的油不算多,但就能弄得外焦里嫩,吃著可香。
自己試著做了一次,除了浪費糧食還是浪費糧食。
因為臉上還有抓痕,咸菜是不能吃了。
但小米粥大餅也足夠了。
靳敏吃著吃著忽然間想起什么來,沖著客臥喊了一嗓子,“你們兩個吃過早飯沒?”
鄧瑞民今天還有兩個重要會議,一大早就去單位準備了。
留下靳敏和姐弟倆同一屋檐下。
原本各自待在房間里,井水不犯河水。
沈穗的到來,短暫的讓三人有了交集。
這會兒姐弟倆在客臥里生悶氣,聽到這話鄧春華倏地站起身來。
“姐。”
“怕什么?”鄧春華低罵了一句,“慫蛋,她還能給我下藥不成?”
說著就推開門出去,“我要吃手搟面,你去給我做。”
靳敏的屁股牢牢焊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她悠閑的吃著早飯,甚至還揚了揚手里的烙餅,“看著不錯吧?吃起來更香,不過你吃不著。”
靳敏嘖了一聲。
特別賤嗖嗖的樣兒。
沈穗扶額,看樣子是沒什么事了,都會跟繼女斗法了。
沈穗不太想介入靳敏的家事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