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又是教針法,又是給商機。
她要什么?
或者說,她要多少呢。
三十塊錢一件的毛衣,她要是要的多了,那馮廠長還真得掂量下。
主要是怕廠里這邊不同意。
之前馮廠長好不容易說服廠里的人搞牛仔褲,結果打聽了下布料價錢。
決心險些崩潰。
他也不知道沈穗進的布料多少錢,但肯定沒那么貴。
這讓馮廠長決心動搖。
雖說依照何錦秋給的價錢,也能賺錢。
畢竟牛仔褲的定價在那里,但成本高了,馮廠長擔心得很。
他最近都在為這事犯愁,沈穗又送上了新點子。
她總得有所圖吧?
“毛衣我要兩成利錢,另外我還要毛線,按廠里的進價。”
“兩成利,她可真會獅子大開口!”
馮廠長不可能立刻給出答案,他得跟廠里商量商量。
剛把沈穗的訴求說了,會議室的屋頂就險些被掀翻。
說話的是管廠里設備的劉副廠長,“老馮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你最近這是怎么了,想一出是一出?上周還說要搞牛仔褲,現在就要弄什么毛衣,誰還不會織毛衣?人家憑啥要大戶這么多錢買咱們的毛衣,錢多燒得慌是吧?”
“這毛衣穿上是能無病無災還是返老還童?人家怎么就非賣不可。”
郭副廠長打哈哈,“老劉你不能這么說,那牛仔褲價錢那么貴,不也賣得很好?”
劉副廠長哼了一聲,“牛仔褲自己做不了,可誰還不會織毛衣啊?沈穗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么幫她說話?”
這話聽得郭副廠長氣不打一處來,他要真拿了好處也就罷了。
問題是人家有事直接找老馮,壓根沒他什么事,自己憑啥還要背負這罪名!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
郭副廠長沒吼出來,不代表他沒脾氣。
“劉明德,沒憑沒據的話你最好別說,不然我跟你沒完!”
會議室內東風一時壓倒西風。
劉副廠長都氣虛了幾分,他的確沒證據。
但這事明擺著,沒好處郭光頭會幫腔?
他才不信呢。
馮廠長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揉了揉太陽穴,“行了,吵吵的像什么樣兒。你倆是不是還要干一架?要打出去打。”
三個人嗓門一個賽一個高。
會議室里其他人都低下頭。
廠長們打架,他們就別瞎摻和了,省得回頭再濺一身血。
但馮廠長不打算放過其他人,“都說說看。”
這簡直閻王點名!
其他人能咋辦,硬著頭皮說唄。
“毛線這個按理說還好說,我尋摸著她是想把毛線賣給那些不舍得花錢買成品毛衣的人,這對咱們的影響不大。”
不舍得花錢的人,就算有了這筆閑錢也不會花。
何況這成品毛衣不見得非要供應晏城,還可以往省城或者其他城市走貨嘛。
問題在于……
“這兩成利實在是太多了,她那針法能這么值錢?織毛衣誰不會啊,找幾個巧手的娘們碰一碰不就成了?”
“張科長說出了我的心聲,那又不是什么獨家秘笈,離開她沈穗,旁人還做不來?實在不行,想法子弄一件她織的毛衣,拆開看。”
買一件毛衣能多少錢?
跟那兩成利錢比起來,那可真是九牛一毛。
也有人有反對意見,“這樣不太好吧?要不讓楊春華去說說,她不是挺想上進的嗎?能談下來的話,就提拔她一下,她肯定鉚足了勁兒去干這事!”
胡蘿卜香甜可口,就在眼前吊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