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時隔一日到了第二天,沒等陳駿規劃出下一步試驗內容,五月十五的塑望朝參上,在長安大大小小的官員面前,李淵拿出了一份奏章。
“彭澤縣子爵何在?”
“下官在。”陳駿沒想李淵會在這種月中的大朝會上點自己的名,但還是很快起身出列回應。
李淵沒有廢話,直接將奏章遞交給一旁內侍:“自己看看吧。”
內侍拿著奏章遞給陳駿,陳駿剛接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
這是一份御史臺御史中丞與監察御史聯名寫給天子的奏章,所奏之事就是陳駿在上班期間公然離開尚書省行臺不說,還在朱雀大街玩鳥。
玩忽職守、影響惡劣,若不嚴懲將敗壞長安風氣,乃至影響大唐立朝氣運。
通篇看下來,陳駿都驚訝于自己現在貌似都快成千古罪人了。
御史臺的人都這么牛叉?
合上奏章,陳駿不禁望向與三省并行獨自一列的御史臺官員,為首的御史大夫他不認識,但聽說是出身太原王氏的老頭。
御史大夫身后便是御史中丞,也就是呈上這封奏章的始作俑者。
依舊姓王,出身雖不是太原,但祖上依舊與太原一脈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叫王雋的中丞是李建成身邊王珪的族弟,前天上朝前還見他們兄弟倆在外面小聊了會。”
目光從太子屬官一列掃過,陳駿目光稍沉。
這什么意思?
太原王氏找自己麻煩?
雖說王家在長安勢力不小,但這些人總不至于隨隨便便,就彈劾長安四品大員。
若說一定要有什么非這么做不可的理由,陳駿能想到的便是多方勢力一并促成了對自己的彈劾。
在兵部有人看自己不順眼,王氏相助太子,同時賣個面子給侯君集。
這一點很好猜,如今李世民聲勢愈大,李建成哪能坐以待斃,想要讓李二認輸,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李二的天策府拆個七零八落。
眼下李二正出征在外,長安城內的天策府眾人就成了李建成的拉攏對象。侯君集或許沒想過改換門庭,但這不代表李建成不能給李二上點眼藥。
天策府推出來的兵部侍郎和太子府的御史中丞聯手對付自己,只要李二聽到這個消息,與侯君集之間多半是會出現間隙的。
能達到這個效果,對李建成而言就是賺了。
至于自己的死活,太子又怎會在乎?
幾乎是三兩呼吸想通這里頭的貓膩,陳駿不動聲色低咳一聲:“啟奏陛下,御史臺僅憑風聞便可陷人于不忠不義,致使陛下于朝會責問下官,臣萬分惶恐卻實不敢認罪。”
李淵瞇了瞇眼眸:“你可是說,那當街遛鳥之人并非你彭澤縣子爵?”
陳駿有些無語,但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那人確實是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