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都眼皮都沒抬,直接問道:“有何事?”
“大將軍帶了一封信,說要親手交給陛下。”
“讓他進來吧。”
梁師都不以為意,擺手說罷就繼續喝酒。
沒一會的功夫,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梁國大將軍也就是梁師都堂兄梁洛仁快步走了進來,只掃了眼身旁的那些歌姬,便上前行禮:“陛下,今日城外有唐軍信使前來,這是那信使送來的文書。”
“唐軍文書?”
梁師都略微皺眉,伸手接過了書信。
將封條撕開取出信件,梁師都眉頭先是皺的更深,隨后逐漸舒展,又過了一會突然大笑:“我當是什么事,那唐朝齊王不過是乳臭未干的小兒,竟也學人書信招降?他這信中所說,我有哪一條做不到?還需他來給?”
“當真是笑話!”
隨著梁師都大笑著開口將書信拍在案桌上,站在一側的梁洛仁隨之一眼掃過信件內容。
信中所說之事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要梁師都出城投降。要說重要內容,無非是里頭提到的幾個條件。
其一梁師都取消帝號,李元吉會請天子另封梁師都為王;其二梁師都依舊任朔周大總管,有開府行臺招募官屬的資格;其三便是金銀美女的籠絡,李元吉沒細說,但從他手里拿出來的大體都不俗。
按理說,這三個條件并不差,梁師都怎么著也該認真想想。但他如今割據北地,又早與突厥勾連,卻是一點也看不上唐朝的‘施舍’。
李元吉所提到的,在梁師都看來全都是他應有而且已經有的東西。
投降大唐?
轉過頭來幫大唐和突厥打生打死?
我梁師都又不蠢!
如今天下局勢誰強誰弱還是能看出來的。
沒再去多看那勸降信一眼,梁師都開口道:“日后這等無用之物,不必拿來給我過目。大將軍既然來了,不妨一同賞舞。”
“謝陛下,末將還要去巡查軍務,這就告辭。”
梁洛仁雖說和梁師都一樣都是朔方梁氏出身,但二人性格顯得截然不同,抱拳回應一句,末了又問道:“那信使,是否立刻送他出城?”
梁師都當即冷哼:“叫他滾!”
“喏。”
梁洛仁不再多言,徑直轉身離開。
按照梁師都的吩咐將信使趕出城,梁洛仁很快便回了軍營。梁師都是指望突厥盡快發兵,好好與大唐打一場,他卻不會把希望都寄托在外族身上。回營后立刻找來了賀遂、馮端、李正寶等人,商議應對大唐來犯之事。
這邊城內勸降的事告吹,等信使在外晝夜奔波回到營地,中原已步入八月時節。
雖說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但李元吉此刻卻是滿臉陰沉。
他自以為十拿九穩的勸降,竟然無用?
而他派出去的心腹信使,竟然在當晚就被趕了出來,在銀州連口水都沒得喝!
豈有此理!
“梁賊小兒,辱我太甚。”
中軍賬內,李元吉一拳狠狠砸在案桌上:“我今日便要揮師進銀州,踏破梁賊城池,將他千刀萬剮。”
一聽李元吉這話,陳駿卻是好笑。
馬三寶心知李元吉這心態,出征肯定是不行的,正要出言勸阻,卻見段德操邁步出列:“齊王,末將有一計,定能引出賊人,讓齊王您親自將他斬于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