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
喬治向姜哲發出邀請。姜哲一語雙關的給出回應。
克里教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聊起米國的本土藝術。期間,還詢問姜哲了解過哪些米國的繪畫流派。
姜哲說起自己學習哈德遜畫派和米國印象派畫家作品的經歷。
“米國還有很多繪畫流派,雖然其影響力不如法國印象派和后印象派,但對于米國的文化,有重要的歷史意義。比如,波士頓畫派,色調主義運動,還有現代主義的幾個藝術流派。”
聽到這些藝術名詞時,姜哲一時反應不及。冷靜的回顧自己對米國繪畫的學習,想起幾位畫家,這才把一些畫作與具體人物,與這些名詞對應起來。
盡管已經對這些藝術流派有了一定的認識,他還是表示,對這些繪畫思潮了解不多,虛心向兩位教授請教。這么說,也是想避免再談之前的話題。
兩位教授的研究方向不同,但是,說起本土藝術,如數家珍。
為了影響姜哲的判斷,也希望向他展示本國文化的魅力。
他們從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的波士頓畫派開始聊。
這個流派,是米國藝術史上的重要畫派之一,其代表性畫家同時也是米國印象派的先驅。
“因為工業革命的推進,跨大西洋的貿易活動使大量歐洲藝術品流入米國,促進了文化的流動。在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當時的米國社會對歐洲文化有著廣泛崇拜。這種傾向,影響了米國的很多方面。此外,19世紀末期,米國快速推進的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導致大規模的人口遷移,社會結構愈發多元,民粹主義、進步主義、新政等思想變革共同定義了一個充滿動蕩和轉型的時代,進而在學術界引發了關于民族身份和文化融合的討論。所以,19世紀至20世紀之交的米國繪畫發展,尤其是哈德遜河畫派至色調主義畫派的轉變,是米國藝術史上的關鍵時期。
這一時期米國繪畫的發展,為20世紀現代繪畫的崛起奠定了基礎。
喬治·英尼斯與哈德遜河畫派第二代畫家共同成長,開啟和引領了米國色調主義運動。”
姜哲趁著克里教授喝咖啡的停頓時間,坦然的表示,自己完全不了解色調主義。
喬治接過話題。“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推進,精確主義藝術成為米國第一個本土的現代主義藝術流派。
藝術家們敏銳發掘了20世紀米國生活獨有的城市景觀,并將其歸類。加以總結,但這一過程的形成,鮮少被深入探討。
精確主義藝術家對摩天大樓情有獨鐘,不止是出于藝術家的主觀選擇,同時亦反映出一戰后米國在成長為一個現代強國的過程中,在歐、美兩種文化傳統中或延續、或獨立、或重疊的關系。”
姜哲邊聽邊考慮,精確主義對于摩天大樓題材的選擇,也許是當時那些畫家們對自身生活環境的觀察與思考。這一點,是不是與自己的創作思路,有異曲同工的意思?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米國生產力的巨大飛躍,促使米國尋求和塑造國家身份。精確主義是這個進程中的一種文化證據,見證了現代藝術傳統與新技術、新事物的遭遇。
精確主義的藝術風格,既是被決定的文化傳承,又是主動探索的結果。這些被動或主動的探索,使得現代的感受得以在畫面中具體化,展示出鮮明的文化身份。”
歐洲藝術傳統與米國的接觸,貫穿了米國現代藝術發展的不同時期。
在哈德遜河畫派之后,精確主義藝術繼承并延續了這兩者之間有效的互動,彰顯本土圖示,更進一步的開始超越現實素材的符號維度,在工業時代的觀念意識下,催生出對抽象語言的認知。
這些流派,這對抽象表現主義在美國的盛行,以及此后美國現代藝術的內驅式發展提供了諸多啟示與可能。”克里與喬治一唱一和,明示姜哲了解這些信息,對他的發展,會有一些啟示作用。
姜哲對這些藝術發現的現象與結果,有自己的認識和理解。當然,他可不會在這時候進行爭辯。
這一場談話在愉快的,輕松的氛圍中結束,姜哲表示要準備一下回國的。做回國的準備,提出告辭克里和喬治祝他一路平安,表示自己兩人還想在這里再坐一會兒。
看著姜哲背著背包離開,克里和喬治回到坐位上,又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你認為他會接受邀請嗎?”克里往咖啡里加糖,用小勺攪動咖啡,同時詢問。
喬治沒有往咖啡里添加過多的糖。他喜歡苦咖啡的味道。“如果他是一個理智的,對于自己的前途有規劃的人,他就會接受邀請。如果他身邊有理智的人,也會勸他接受邀請。畢竟,我們給出了最好的條件。
如果他能在這里學有所成,未來不可限量。這里才是他最好的平臺。”
“我想來想去,你給出的理由,似乎不足以解釋你為什么做這些事。”克里教授問道。
喬治說道:“你應該看過很多人。在紐約名利場中拼搏到生命最后一刻。特別是那些80歲、90歲甚至過百歲的人,依舊在努力,你覺得他們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