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方孝孺罵人功底十級,祖安暴力輸出朱棣,硬是把朱棣罵到炸毛,創造出了史上第一個滅十族慘案,也開啟了靖難殺戮的序篇。
“方孝孺之孫?”姚廣孝不由笑得咳嗽起來,家寶緊張地捶其脊背,那力道,真懷疑他們有私仇。
“爺爺!你怎么啦?要不要我請太醫來!”家寶叫道。
“臭小子!你再捶就要叫人來收尸啦!住手!老衲被口水嗆到了啦而已!”姚廣孝連忙叫停,自己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家寶幾拳頭。
“國師保重身體,我那有一些不錯的良藥,晚些時候我就托人給您送來。”林川已經要開始賄賂了。
“不打緊,不打緊,方大人有心了。家寶,你與圣孫多日不見,一定有許多話說吧?你帶圣孫去藏經閣敘敘舊,老衲有話想和方大人嘮叨嘮叨。”姚廣孝揮手示意,不管是家寶還是圣孫都不敢有異議,兩人結伴就此離開。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林川與這黑袍妖僧兩人。
“小兄弟,過來坐。”姚廣孝指了指棋盤對面的蒲團,輕聲喚道。
林川神經緊繃,不知為何每靠近這老和尚,心臟就忍不住地怦怦亂跳,這就是氣場,完全被壓制住的感覺。
“國師大人,有何指教?”林川輕聲問道。
“你不是方淵,也不是方孝孺的孫兒。方家滿門忠烈,眉帶英骨,哪怕不為官,也會是集浩然正氣于一身的英雄。但你沒有那種味,你的身上沾滿了血氣,造就無盡殺戮,卻無絲毫悔意,有些滲人。”說話間,姚廣孝一直看著面前的棋局,輕描淡寫卻直戳林川心窩。
一眼看穿,這和尚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林川的腦海中飛速運轉著,眼角不由掃視起周遭,殺人,奪門,潛行,離開大明,無數種選擇縱橫交錯,每一條都看不清未來方向在何?
“想好了嗎?”姚廣孝抬頭微笑問道。
“什么?”林川一愣。
“想好怎么殺老衲,從哪里逃了嗎?”姚廣孝替他著想,“這時候后院僧人都在上課,你最好走前院,繞過兩座塔,東側有一道偏門,是僧人采買出入之地,無人把守。”
“你那么想死嗎?”林川只覺得這和尚在故意激自己。
“自古七旬老來稀,老衲今年已經七十有四,入僧門,拜道家,立俗世,當過國師,造過反,人生可謂圓滿,唯一沒試過的,就只剩下死了。”姚廣孝一嘆數十載,“說說吧,方淵是不是死了?”
“如果我說是,你又如何?”林川剛剛承認,姚廣孝瞬間潸然淚下。
“可惜啊可惜,方家無后了,多好的人啊,除了軸了點,老衲真挺喜歡他的。”姚廣孝揮袖擦拭著臉龐的淚水,只哭了幾秒,就又露出了笑臉
“我靠,你是老戲骨嗎?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林川好生佩服。
“閑聊已過,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老衲呢?”姚廣孝滿心期待地看著林川,猶如等待派發禮物的小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