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能知道百戶、千戶的心思,那他的路不就更好走了?
于是陳嘯庭再給張震山滿上了酒,然后笑道:“屬下愚昧,愿聽大人賜教!”
其實說張震山醉了,那也不絕對,但喝多了的人嘴里就藏不住話。
又喝下一杯酒后,張震山才道:“你小子該知道,咱們雍西千戶所……有幾位大人吧!”
陳嘯庭想了想后便道:“一位千戶,兩位副千戶!”
張震山點了點頭,則道:“是啊,管著咱們這個百戶所的,就是沈岳副千戶……這,你該知道吧!”
陳嘯庭再度給張震山滿上酒,笑著道:“屬下當然知道,那一百兩賞銀就是沈千戶賜下的!”
“劉千戶老了,兩位副千戶……都想著那個位置,所以最近才這么多事兒!”
“以往的時候……誰特么愿意去抓白蓮教反賊,費力不討好……”
陳嘯庭尖著耳朵聽著,雖然這些事現在和他無關,但這種高層之間的秘聞,能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沈大人是京城來的……對千戶之位勢在必得……”
說道這里,張震山見杯中無酒,立馬就催道:“趕緊滿上,滿上……”
待陳嘯庭將酒倒滿,張震山才繼續道:“所以,就要抓白蓮教逆賊,這樣才能立功……才能讓鎮撫司里的大人認可!”
聽了這么些后,陳嘯庭也明白了許多,他也跟著道:“所以……不管是兩月前在東城抓捕,還是這次動手抓高士杰,都只是為一人服務?”
沈岳想要登上雍西千戶所千戶一職,就必須拿出過硬的功勞擊敗對手,而白蓮教天王剛好夠格。
“沒錯……”
張震山還道:“今日將高士杰移至廣德府衙,那是因為沈大人要在廣德府衙對其公審……你說,這又是為何?”
陳嘯庭想了想后,便不確定道:“這么折騰,不會是想把事情鬧大吧!”
張震山盯著陳嘯庭看了一會兒,而后才道:“你小子還真是個天才,沒錯……沈大人就是要借文官的手,幫他宣揚功勞!”
隨即,陳嘯庭又道:“難怪當初要將方輝等人放入城內捉拿,想必也是為了弄得人盡皆知吧!”
又飲下一杯酒后,張震山便道:“沒錯……”
“咱們百戶大人,是沈大人之心腹,自然要把事情辦得漂亮!”張震山緩緩道。
見陳嘯庭面露深思之色,張震山長舒一口氣道:“小子,你是個不安分的人,有能力……通人情,未來必定成就不小!”
“告訴你幾位大人的秘辛,想來對你日后行事有些幫助……”
“想在錦衣衛里走上高位,沒有靠山是絕對不行的,沈大人出自京城豪門,是你最好的選擇!”張震山口齒清晰道。
現在的陳嘯庭也不清楚這位是否醉了,但他還是道:“您是要告訴我,得主動靠上沈大人這艘船去?”
“怎么?你還不愿意?你小子現在想靠上去還不夠格呢!”張震山嗤笑道。
“別看人人都說你入了千戶大人眼,那都是屁話……不過是捉拿了一個人而已,沈大人手下這樣的人才多的是!”
這話倒是點醒了陳嘯庭,這幾日他表面雖不動聲色,但內心確實有了幾分自傲,自以為和千戶大人搭上了線兒。
正當他想說些什么,張震山便卻又道:“百戶大人看重你倒是不假,你得先靠上百戶大人!”
這下,陳嘯庭是真的動容了,張震山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話,對他而言絕對受益匪淺。
這些上層之間的隱秘事,若是無人提點于他,可能就會讓他錯過許多事。
站起身來,陳嘯庭對張震山深深一拜后,便道:“大人今日之恩,屬下沒齒難忘,日后定有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