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圓請假開會的那個晚上,梁師兄也沒有訓練。
校隊對他們的要求是:每天除了課表規定的訓練時間,要主動加練2-3個小時。有比賽任務時,每晚都要按時按點去體育館訓練。
眼下比賽剛結束,教練對他們的訓練時間要求得沒那么嚴苛,該放松,還是要放松的。
那天晚上,梁秋實跟幾個老鄉一起吃飯了,老鄉們為他舉行慶功宴。
可他心情煩悶,還喝了酒。
老鄉們都不明白他會有什么煩惱……
有錢,有天賦,長相清秀,人緣不錯……關鍵是他還上了最好的大學,剛拿了一個冠軍。
鮮衣怒馬,春風得意。
這樣的人生,想想就快活。
可梁秋實很煩悶。
他的性格嘛,說好聽一點,是“酷”;說不好聽一點,就是悶。
他是個典型的悶葫蘆,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
他喝完酒,到小飯館外面,看著朦朧的月色,喃喃道:“時間像一頭野驢,跑起來就不停。”
月色很美,他的話卻很粗。
老鄉們大笑他:“喂,你在這里演《潛伏》呢?”
梁秋實苦笑兩聲,沒有辯解。
時間過得太快了,那個活潑可愛的人兒已經注定要離開了,她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了。
梁秋實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學校走去。
老鄉好心提醒道:“天都黑了,要走大路。”
梁秋實丟給老鄉們一個背影,擺了擺手,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他身手了得,哪怕深夜走墳地,他都不怕,鬼都要繞著他走。
深秋了,他還是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沖鋒衣。他是個小火人,感受不到冷。
穿過熱鬧的大學城美食街,穿過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他朝著學校西北門走去。
過了西北門,穿過“大雜院”,再走一百米,就是梧桐大道。過了梧桐大道,離他的宿舍就非常近了。
梁秋實走路的姿勢很瀟灑,有種習武之人特有的飄逸感,又不乏腳踏實地的力量感。據說,學校里有不少女生對他的背影著迷呢。
西北門臨近的是一條狹窄的兩車道,靠近南州大學的這一側分布著高大的梧桐樹、低矮的灌木叢。
在夏天,這條路郁郁蔥蔥,藍天綠樹相得益彰,就像宮崎駿動畫里的場景,就像《陽光正好》的封面一樣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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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秋冬季節,這里非常蕭瑟。白天還好,晚上有種陰森之感。
尤其是,西北門正對著一處垃圾處理站,一股腐爛的味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可怖的畫面。
冷風吹來,梁秋實聽到了一聲細弱的“救命”。
咦?!
他側了側耳朵,究竟是有人在喊,還是小貓在叫?
他又聽到了一聲“救命”。
除暴安良,懲奸除惡,幫扶弱小……
這些寫在家訓里、被祖輩和父輩灌輸了無數遍的文字,一字字、一句句,變成了強烈的使命感,讓梁秋實加快了步伐。
可聲音是從哪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