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過我的培訓班,我甚至減免過你的學費,我想不出你為什么要在背后編排我……你現在不說,可以跟警察說,也可以在法庭上說。”
小范無辜地說道:“秦老師,你不能這樣嚇唬我,我又沒對你做什么。”
“不容易,總算開口了。”
秦熙陽說完,拿出一段錄像,是在派出所里拍的。
視頻里,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子痛哭流涕,說道:“秦熙陽一回國就是首席,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找我的好朋友小范聊天……是小范告訴我的,秦熙陽在公派留學期間還開著培訓班,她家里很有錢,所以她做什么都沒事,家里可以保護她……小范說,如果這件事情發到網上,就能引起‘仇富’的公憤,然后,秦熙陽就當不成首席了……”
視頻戛然而止,小范面如死灰。
視頻里的女子,是她的好朋友小王。
小王也是秦熙陽在舞團的同事,就是她最先發帖污蔑秦熙陽的。
小范急切地解釋道:“秦老師,我沒有這樣跟她說,是她瞎編的,她這樣說純屬污蔑。”
“是不是瞎編的,你們到法庭上說吧。”
小范慌了,哀求道:“秦老師,沒必要鬧到這一步吧?她只是在網上發個帖子而已,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這些小事。”
“……小事?”秦熙陽氣急了,反而笑了。
“秦老師,我好像說過你家有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我絕對不是酸,也沒有嫉妒您的意思……就是很感慨,你的人生怎么會這么完美。”小范急切地澄清:“我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她真的發到網上了?而且,真不是我慫恿她發的。”
這一次,輪到秦熙陽沉默了。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你的朋友雖然做了錯事,但她至少承認她是出于嫉妒。”秦熙陽苦笑道:“可你居然說,你跟她說那些,只是你隨口說說而已。”
小范愣住了。
“本來朋友聚會,就什么都會說,但我絕對沒有慫恿她發帖子。”小范著急地說道:“你家境好,水平高,你,你那么完美,總得讓我們有發泄的渠道吧?”
“發泄什么?”秦熙陽反問道。
小范又愣住了。
總不能說,發泄的是嫉妒。
“你走吧。”秦熙陽說道:“你手機里的錄音,可以刪了。”
……
小范無地自容。
“你這段錄音,對你完全沒有好處,不是嗎?”秦熙陽笑道:“那你還留著做什么?自取其辱?還是胡亂編輯一番,再發到網上?”
“……秦老師,如果我給您跪下,您會原諒我嗎?”
“你走吧。”秦熙陽疲倦地說道:“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秦老師,我只是大三的學生,如果您告我,我在學校的聲譽就毀了……我發誓以后絕對不會亂說話了……”
“我讓你走!!!”
秦熙陽驟然發怒,小范再也不敢逗留,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對不起”。
其實,秦熙陽早就習慣了流言蜚語,即便她絕口不提自己的家境,但只要她取得什么成績,總有人說她是買的。
那年她在洛桑獲獎,也有媒體帶節奏,說是她爸爸用鈔能力操縱比賽。
如果真要起訴,是起訴不完的。
最后那家媒體也只是發了個不痛不癢的道歉聲明而已。
這一次,也是秦熙陽運氣不好。
芭蕾舞團的同事小王在網上發帖子詆毀她,確實只是發發牢騷。一個普通的芭蕾舞演員,沒有那么大的能量操縱媒體。
但是,她發的貼子,恰好被某些緊盯著秦家的勢力集團看到了。
秦玉坤主導的項目正在艱難推進,他女兒的丑聞先在網上發酵……這樣一來,他很難獲得資金和技術方面的支援。
于是,就有了這場針對整個秦家的大規模網暴。
秦熙陽自責連累了父親。
秦玉坤感覺對不起女兒。
……
秦熙陽坐了一會兒,鼻子里有溫熱的液體流淌,又流鼻血了。
她懶得動,從口袋里摸出紙巾,擦了擦血跡。
李知圓和她的兩個室友狗狗祟祟地在外面探著腦袋,一見她流鼻血,她們立刻沖了進來,手忙腳亂地掏紙巾。
李知圓知道她得過血液病,很緊張。
“熙陽姐,你要去醫院做檢查呢。”
“不用,我比你們更愛惜身體。”秦熙陽溫柔地笑了笑:“我已經查過了,沒有大毛病。只是……太生氣了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