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問總算安心了。
他們吃到一半,許望東才姍姍來遲,帶著一身風雪。
許望東一來,他們的座位頓時又局促了幾分。
老板娘很關照他們,說道:“你們是不是校籃球隊的?一個個都長得這么高,還這么帥。”
“我們是玩音樂的。”張瀚文笑著,對阿姨年紀的老板娘說道:“姐,你們家的烤牛油真是太好吃了,你們家應該代表了南州烤牛油的最高水平吧?”
……這一聲“姐”,再加上這句夸贊,老板娘都快合不攏嘴了。
很快,二十串烤牛油又端了上來,老板娘大氣地說道:“我請你們的。”
“哎呀,這怎么行啊?”幾個大男生七嘴八舌地說道:“快記到賬上,我們是要付錢的。”
老板娘肯定不會收。
秦朝陽笑道:“還是老張厲害,靠一張嘴就能吃遍整個良才美食城。”
“那是。”張瀚文甩了甩他的劉海,大概又要說——這里的老板娘對我愛慕已久……
但是秦朝陽沒有給他自戀的機會,他扭頭問許望東:“老許,聽說你最近在參加特種兵選拔?”
許望東已經累得失去了靈魂,拿筷子的胳膊都在哆嗦。
他的兩個手背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傷痕,看著就很疼。
“快吃吧。”張瀚文貼心地把新上的烤串遞給許望東,說道:“約摸著你快來了,陽仔特意給你點的,還熱乎著呢。”
“哦,謝謝。”許望東疲倦地說道。
“你幾號參加比賽?”秦朝陽問道。
“小年那兩天。”許望東吃著烤串,說道:“但愿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吧……”
……眾人紛紛唾棄,嫌棄他說話不吉利。
“可我現在真的生不如死。”許望東痛苦地說道:“現在帶我們的教官,是特種部隊軍官出身,我真的快要累死了,今天有兩個隊員都想退出了,我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才讓他們留下來的。”
“這也是難得的人生經歷。”秦朝陽鼓勵道:“既然選擇參加,那就盡量取得一個好成績,別留遺憾。再辛苦,也就是十來天嘛。”
許望東也是這樣想著。
他的好勝心也很強,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棄。
他想起了妹妹說過的話,問道:“對了,你認識錢佳樂嗎?”
“錢佳樂?”秦朝陽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道:“她跟錢佳川是堂兄妹?之前有人想撮合我姐和錢佳川相親,但我姐是不可能相親的。沒記錯的話,錢家好像是做半導體的?錢佳樂是不是在華川讀書?這些名字我有印象,但是不熟悉。你怎么認識她?”
“錢佳樂跟我妹是室友……”
四周人來人往,許望東打住了,免得被人嚼舌根。
“哦,原來如此,我對她有點印象。”秦朝陽在手機里找到信息,說道:“德成半導體就是她家的,你查一查。”
張瀚文笑道:“難道老許要當豪門贅婿了么?”
“滾!”許望東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腳。他吃著燒烤,扭頭問秦朝陽:“朝陽,你怎么突然回來了?現在我還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是不是累出幻覺了。”
“我是想著,我爸常年不在家,我還是留在我媽身邊比較好。”秦朝陽說道:“我媽在國外待著不習慣,又放心不下她的事業,所以……”
張瀚文說道:“如果楊阿姨把鴨腸餅店開到新加坡去,憑借阿姨的手藝,很快就能在當地站穩腳跟。在那里賣鴨腸餅,豈不是能賺更多錢?還能陪你在那里讀書,一舉兩得。”
“……哈哈,是個好辦法,要不我再回去?”
宋好問又吃不下去了。
“開玩笑啦。”秦朝陽說道:“我媽怎么可能跑到新加坡去開店?我媽不光要陪我,她還要陪我姥姥他們啊。”
其實家人勸他留在新加坡,待夠一年再回來。
但秦朝陽也有很多割舍不下的人。
在前途和情誼當中,他選擇了后者。
還是那句話——時間飛逝,青春短暫,唯記憶永恒。
趁著他還年輕,他想跟朋友們創造更多的記憶。
那樣,等到真正分別的那一天,遺憾……會少一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