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跟三叔說,太爺爺喊他回去搬菜……
真是無地自容。
小白蹲坐在太爺爺身邊,很乖巧。
看到秦朝陽,他興奮地狂奔過來,兩只小爪子搭在秦朝陽的膝蓋上,扒來扒去。
……
秦朝陽只想跑。
但他蹲下來,把小白抱在了懷里。
“太爺爺……你怎么在這里?”
“你太爺爺幾乎天天來。”三叔壓根沒走,站在酒窖門口,說道:“幾年前,他也在這里存了酒,給他自己用。”
……
此時,是秦朝陽面對親人最尷尬的時刻。
長輩們都沒有問他為什么撒謊。
他們都相信他,他是個老實孩子。
撒謊,那是迫不得已。
他們愿意聽他解釋。
太爺爺讓他過去看看他的酒。
秦熙陽姐弟倆的酒上都貼著標簽。
“熙熙婚宴。存于1992年3月16日。”
“早早婚宴。存于1998年6月1日。”
秦朝陽一出生就輾轉各大醫院搶救,等他轉危為安,父母便立刻為他備下了結婚用的酒。
“早早婚宴”……
這四個字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父母對他美好的期盼,要落空了。
“我要拿走這壇酒。”秦朝陽說道:“我要用在別的地方。”
“這壇酒,只能在你結婚的時候打開。”一向開朗的三叔,眼神也渾濁了:“早早,這里面的酒,加起來價值上千萬。但就算砸鍋賣鐵,我們也不能動你們這些孩子的酒。早早,你為什么要拿走你的酒?”
“三叔……我想,用它來做生意。”
“做生意,可以用別的酒。”三叔說道:“你爸存在這里的酒,只能他來取。你告訴我實話,我給你準備商務用酒。”
“三叔,我不知道該怎么說。”秦朝陽很痛苦:“三叔,我恐怕結不了婚了。”
“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等等再說。”
親人們從來都沒有逼問他。
但他們對他的愛和寬容,讓他更有負罪感。
與此同時,李知圓在秦爺爺的辦公室,一直糾結著。
秦爺爺的辦公室就連著他的小廚房,廚娘在里面忙活,飯菜飄香。
秦爺爺一邊練著字,一邊說道:“你三叔昨天去釣魚,釣上來好大一條……今天中午,給你做個剁椒魚頭……”
李知圓愣愣地聽著。
“圓圓,你不喜歡吃魚頭嗎?昨天你三叔還以為釣到了大石頭,結果拉起來一看,是……”
“是腦瘤。”
……
二人各說各的。
秦爺爺手中的筆落在了桌子上。
這是李知圓第一次沒有對秦朝陽言聽計從。
“爺爺,即便朝陽哥會恨我,我也不想騙你們了。他得的不是囊腫,而是……腦瘤。”
長久的寂靜。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
秦爺爺只會重復這一句話。
“秦爺爺,我知道我的話會讓你很難過,可我現在不說,你們以后會更難過。……朝陽哥,他之前是不想給他的爸媽拖后腿,才一直忍著不說;現在,他是覺得說出來對你們太殘忍,他不忍心說……爺爺,你們不要怪他。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他這樣,總想著別人,不考慮自己的人了。”
秦爺爺想抓起筆,但怎么抓都抓不住。
小廚房的香味,絲絲縷縷,綿綿不斷地鉆進了李知圓的鼻腔里。
她嘴饞,但此刻她一點食欲都沒有。
“圓圓,我先出去抽根煙。”
秦爺爺的背上像是駝了一座大山那么重。
李知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干了一件蠢事。
但是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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