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了新的盼頭,秦朝陽總是興沖沖的。
只要他別累著,他想干什么,家人都支持。
秦玉坤明確表示,如果兒子需要幫助,他什么都能幫。
秦朝陽表示還沒有到那一步。
他身殘志堅,傲氣得很。
“對了,老爸,去年畢業的時候,我學校的行李放在哪里了?我想找出來,把畢業論文寫了。”
秦玉坤大喜過望,連連答應。
然后差點兒被凳子絆倒。
秦朝陽發現,老爸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好了。
讓他找什么東西,他都是瞇起眼睛。
秦朝陽偷偷問姐姐:“姐,老爸的眼睛怎么了?”
“年紀大了,用眼過度。”秦熙陽輕描淡寫,“已經給他配了老花鏡了。”
真實原因是,這一年多來,秦玉坤哭了太多次了。
他的眼睛,已經哭壞了。
他不能像妻女那樣想哭就哭,他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找個無人的地方,壓抑地哭。
有一次,他喝多了,秦熙陽接爸爸回家,秦玉坤喊了一路——各路神仙啊,請你們救救我兒子,你們要什么都行,把我帶走也行!
秦熙陽在前面開車,視線模糊了一次又一次。
當然,這些話,秦熙陽是不可能跟弟弟說的。
每次看望弟弟,她都表現得輕松愉快。
“老弟,等我的舞團招到人,我第一個要排練的節目,就是《荷花瓣》。”秦熙陽握著弟弟的手,說道:“還記得么?你說過的,要為我寫配樂。”
秦朝陽點頭,開玩笑道:“你們真不把我當病人啊!天天給我安排那么多活兒。”
“你如果覺得累,我當然可以安排給別人。但是,如果讓別人做了,你豈不是更加難過?”
“可是老姐,我這個樣子,恐怕會耽誤你的進度。”
“不礙事,現在連演員都沒找到呢,你慢慢來。”
話雖如此,但秦朝陽還是挺不安的。
天氣晴好的時候,他給祝高星打了電話。
祝高星毫無懸念、毫無爭議地被保研了,現在很清閑。
“祝同學,拜托你一件事。”
“學長,你直接說就行了。”
“我姐要排練舞蹈,主要內容是家族史……本來我答應給她寫配樂的,但是我到不了現場,體力又不夠,所以我想……”
“我知道了。”祝高星打斷他的話,“學長,你把姐姐的微信推給我,我跟她聯系。”
她答應得如此痛快,秦朝陽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報酬……我姐會給你的……”
“學長,先不用說這些,等我跟姐姐溝通好了再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