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屬貔貅的?蒼州都快被榨干了,還留著十萬大軍看家?”
朱元璋腮幫子鼓了鼓,嚼著硬餅子含混道。
“主公有所不知。”
“這是太平衛探子冒死繪制的蒼州屯田圖,您道蘇夜為何敢在蒼州養這么多兵?他使用的可是農家與兵家研究出來的屯田戍邊之策,軍戶與農戶合一,戰時為兵,閑時為農!”
“而且這蒼州看似殘破,實則藏著三條鐵脈!”
“如今此前那位衛青帶走的三萬羽林軍,所披玄甲便是取自蒼州鐵山,經墨家弟子百鍛千錘,竟能硬抗大乾北疆夜煞鐵騎的彎刀劈砍!”
朱升從輿圖下抽出一沓泛黃紙頁。
“這屯田的法子咱們黃巾軍不是也在用?怎么沒見成效?”
馬皇后突然插話,有些疑惑道。
“妹子有所不知,蘇夜在蒼州修了三百里水渠,引旁邊的大雍河水灌溉。”
“這可是一個大工程,咱老朱可沒有這個底氣以及人力物力去搞這種浩大的工程。”
朱元璋咽下最后一口餅子,粗糲指節在輿圖上劃出長長一道。
帳中突然安靜下來,只聞燭火噼啪作響,常遇春手里的羊腿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湯和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盯著輿圖,馮勝、鄧愈等人更是齊齊往前湊了半步。
“這還不算最要命的。”
“橫州!諸位可知橫州如今有多少兵馬?”
朱升從輿圖下又摸出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小楷。
“前些日子那個鎮國公剛剛征服橫州的時候,不是說才在橫州收了十五萬橫州降兵?”
常遇春撓撓頭,看著朱升手中的情報。
“十五萬降兵是明面上的,蘇夜麾下的薛仁貴、鐵世文、廉頗三人,還各統五萬蒼州嫡系。”
“這三支人馬雖冠以橫州之名,實則全是蒼州老卒!更遑論……”
朱升將紙頁攤開,向帳內的眾人仔細解釋道。
“北面!此前橫州北面還有一個名叫衛青將領麾下的三萬羽林軍!”
“而這名名為衛青的將領,只憑手中的這三萬羽林軍,竟讓大乾皇朝當中被譽為夜煞鐵騎甲天下的十數萬不能越雷池一步!”
他指尖突然點在輿圖某個角落,神色有些凝重道。
“非但如此,據太平衛密報,蘇夜在橫州以及蒼州各地都設有秘密馬場,專育各種各樣的戰場良駒。”
“他麾下騎兵,人皆雙馬,一日夜可行八百里!”
朱升將手指收回了,說出的話卻讓大帳當中的眾人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帳中突然陷入死寂,夜風卷著細沙撲在帳上,發出沙沙聲響,倒像極了千軍萬馬奔襲之聲。
“也就是說在收編了乾州當中,那位大乾太師顧長卿聚攏起來的那數十萬乾軍之后,那位鎮國公麾下實際掌握的兵力已經超過了百萬大軍……”
“好個鎮國公!好個蘇夜!這是把整個大乾朝都搬空了?”
朱元璋突然笑起來,笑聲震得燭火亂顫。
帳中燭火猛地一跳,在眾人臉上投下張牙舞爪的暗影。
“他娘的!這哪是百萬大軍,分明是百寶箱成精了!”
“這仗還打個鳥!咱們滿打滿算才二三十萬人,對面光是在乾州隨便收編一下,光是到手的精銳就有三十萬!”
常遇春突然把羊腿往案幾上一拍,油漬在潞州方位洇開片暗影,有些煩躁道。
“閉嘴!”
朱元璋突然低喝,驚得帳外衛兵刀兵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