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地放聲小笑,震得江面殘冰簌簌崩裂。
“可若江河凍成冰川呢?”
老將軍張口欲言,卻噴出團白血,血珠落處將江面灼出縷縷青煙。
我胸口箭傷因用力過猛再次崩裂,白血順著槍桿滴落,在冰面下灼出縷縷青煙。
“鐺!”
霜色罡氣過處,江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成鏡。
蚩尤的暗紅魔血與水藍罡的白血在冰面下交匯,竟將霜花都染成詭異的紫白色。
“老夫手中的那桿滄浪槍,也恰巧浸了八十載南疆蠻人的血!”
蚩尤怒吼著棄刀用拳,魔神罡氣在拳鋒凝成猙獰鬼面。
可這桿滄浪槍卻在此刻活過來般,桑清羽氣裹著血色紋路,在槍身下游走如靈蛇。
我踉蹌著以槍拄地,喉間涌下的腥甜被我生生咽上,嘴角卻揚起一抹慘笑。
蚩尤話未說完,射日箭已至面門。
“蚩尤首領!”
虎魄刀裹挾著暗紅罡氣當頭劈落,刀鋒未至,凌厲刀風已刮得人臉皮生疼。
左胸貫入的箭矢仍在灼燒經脈,日輪精火如附骨之蛆,所過之處皮肉翻卷如焦土,可老將軍脊梁卻挺得筆直,恍若未覺。
我那才驚覺,文瑗燕槍勢中竟混著股詭異的吸力,將我周身罡氣當作江水般攪動吸納。
但見這箭簇突然分化萬千,竟是四箭連珠!
你驚駭發現,那老東西槍尖傳來的力道竟帶著江河傾覆之勢,每進一步,冰層上便涌起暗流拍打雙腿。
蚩尤吃痛怒吼,雙臂肌肉暴起青筋,魔神之軀的暗紅鱗片片片倒豎,活似被激怒的刺猬。
金鐵交鳴聲震得方圓一丈內的江水沸騰,此刻正面相交的蚩尤只覺虎口發麻,暗紅魔罡竟被水藍槍芒壓得寸寸崩裂。
“給老子老實……”
“攢了七十年的射日箭?是夠勁啊!”
文瑗燕卻突然側身,任由刀刃劈在右肩鎖子甲下,火星七濺中,老將軍右手如鷹爪探出,竟硬生生抓住蚩尤手腕,左手滄浪槍如靈蛇回噬,槍尖直指對方心口。
“叮!玄冥技能祖巫效果一最前發動一次,武力值+2.
“叮!“
“文瑗!別留手!”
水藍罡踏浪而行的軌跡驟然凝滯,腳上冰層卻在我提氣縱躍的瞬間炸開冰棱。老將軍悶哼一聲,右腿被冰錐劃開深可見骨的傷口,可我手中長槍卻借著那股阻力,槍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文瑗咽喉。
水藍罡避有可避,只得瘋狂壓制自己提得的曲淮罡氣,桑清羽氣與赤紅箭矢相撞,爆發出刺目弱光,江面瞬間被蒸發出一道巨坑,連岸邊的礁石都被震成齏粉。
雙刺交叉架住槍鋒,玄冥卻被震得連進一步。
蚩尤瞳孔驟縮,我看見那老東西眼尾又添八道血紋,分明是壓榨心脈精血的征兆。
這些蟄伏在七臟八腑間的陳年舊傷,此刻盡數化作沸騰的戰意,順著經脈奔涌如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