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神醫看了花妮兩眼。
花妮將他拖到一邊,悄聲道:“我覺著不妥,怕不是心疼銀子,想誑咱們回去,把銀子弄走呢!”
鄭神醫搖頭:“這李老爺在鎮上的名聲狠好,都說他是個老好人,我看著不至于。”
兩人正在嘀咕,卻聽李老爺又道:“先生不要多想,老朽是瞧著你這閨女狠好,又有霸氣,又有家教,想讓她跟小女交個朋友,或能把小女引上正道也未可知。”
鄭神醫聽這話,便就樂了。
“你自教育不好你閨女,我哪行,再說她可是個嬌小姐,我不過是個窮丫頭,不成不成。”花妮忙擺手拒絕。
李老爺見狀,卻是顰眉思索半晌,又道:“若你們怕我有壞心,不如我讓閨女跟你們回村如何?讓她跟你們住幾天,或是可以?”
這一回輪到鄭神醫跳腳,連連擺手殺死不敢。
李老爺卻不泄氣,一個勁央求,好話說了一籮筐,保證下了一大堆。
花妮見他這情狀,實不像裝出來,便就心軟了,求鄭神醫答應。
“她一個嬌小姐,倒能去咱們家受苦!一萬個不能!萬一有個差池,不得被他打死!”鄭神醫為難說道。
“才剛人家不是下了保證嘛,只住幾天,若是不行,就接回來,再說了,伯父家又不是刀山火海,她住不慣,就送回來唄。咱們不是還指望賣他點海貨么!”花妮不以為然說道。
鄭神醫被她說的沒了主意,加上李老爺又允給錢送物的,便就勉勉強強答應了,又跟著李老爺回來。
李老爺便讓花妮去樓上找小姐去,讓她們倆個先認識認識。
花妮也不拘束,徑跟著小丫頭走上小姐的繡樓。
李小姐正坐在吊著花幔的床上發呆,見小丫頭引著她走進來,眉毛一挑,拿起身邊的帕子朝花妮擲過來,罵道:“死丫頭,不過打了你爹兩下,竟然找上門來,想怎么樣!誰叫你們多管閑事,打死活該!”
花妮把落到地上的帕子拾起來放到桌子上,眼圈子一紅,嘆了口氣:“我娘剛死了,我爹也瘋了,真是羨慕你,有個這么疼你的爹爹,但凡我爹多疼我一點,我一定做個乖女兒,爹要我干啥就干啥。”
這李小姐聽了這話,臉上的驕橫之氣一下子少了多半,咬了咬唇,問道:“那個男人不是你爹?”
“是我鄰居大叔,怕我一個人上城來被人騙了,才帶我來的。”花妮道。
“你家里還有別人么?”站在桌邊的小丫頭問道。
花妮咧嘴笑笑:“有祖母還有個叔叔和嬸子。”
李小姐盯著她的手看半天,臉上的驕橫之色全無,聲音軟乎乎的:“你手上生的是凍瘡么?我只聽柳兒說過這病,卻從未見過,心里還想著,怎么還會有人能生出凍瘡來!把爐火拔旺些,或多穿幾件衣裳或是戴個手套,要么少出門兩趟就行了呀!卻原來真的有這種病!”
花妮垂頭盯著腳尖,心中嘆氣。
果然是富貴堆中長大的,也不怨她不知人間疾苦了。
“老爺說,讓你跟我回村里住幾天,你可愿意?”花妮趁機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