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謝過車夫,下車,走近家門口,只見門口站著許多人,卻唯有陳大生最顯眼,正站在當中央,指手劃腳的說著什么。
有人看見花妮,便喊了聲兒,得,家里的主人回來了。
陳大生見了花妮,幾步沖上前,沖她高聲嚷道:“你個小蹄子!從小不學好,大了再不學好!你這是存心破壞我的名聲是不是?別以為你是個女的,老子就不敢揍你!老子若瘋起來,天子老子來了都不怕!”
花妮往后退兩步,以免被他說話的唾沫星子噴著。
“大叔,并非聲高就是有理,有話好好說,何必傷肝動氣的。”花妮淡聲道。
陳大生見她一點害怕的模樣沒有,氣便泄了一半,一跺腳,嚷道:“如今我把二大爺和幾位老叔都叫了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這個事兒!”
花妮指指家門口的沙堆道:“這是大叔堆的?意欲何為?”
陳大生哼一聲:“沙子是我堆的,我的意思很簡單,恢復我的名聲,我便推開,否則誰也別人在這屋里住的清閑!”
花妮淡然一樂:“我是怎么敗壞了大叔的名聲,你又想怎么樣恢復名聲?”
陳大生一拍胸膛:“你奶在我家住的好好的,為何要弄她回來?你知不知道,村里人都指著我脊梁骨罵我小人,說我說話不算,剛答應了贍養親家,如今又反悔!
我陳大生豈是那樣沒良心的人!答應過的事,恁的就反過悔!都是你這小蹄子為了讓你奶過來給你看孩子,不知生出什么陰謀詭計哄那老太婆過來!”
花妮吐了口氣,心中暗自發笑,人道這陳大生是塊滾刀肉,無賴,不講理,果然如此。明明是自己無理之至,卻說的這么好聽。
“你把我奶叫出來問問吧,她是長輩,我一個做小輩的說再多都不如長輩的一句話,是不是?”花妮道。
陳大生被花妮這話噎住,翻了個大白眼,直著嗓子叫親家。
陳婆子抱著成才從屋里撇出來,面色蠟黃,囁嚅道:“親家,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妮兒一個人又要看孩子,又要掙錢養孩子怪難的,所以就,就過來幫她看看孩子,畢竟大孫子是我們陳家的根苗嘛,我這個當祖母的,看孫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說呢,親家?”
陳大生聽她這話,越發氣的哇哇亂叫,抬出二大爺和老叔們說話。
二大爺在他的叫嚷聲里拄著拐棍顫微微的走了來。
陳大生見了二大爺,也不敢高聲,只過來點頭哈腰用揖,要二大爺給評評理。
二大爺被兩個看熱鬧的男人扶進堂屋,在椅子上坐了,聽了陳大生的話,拈胡子拈了半日,方說一句:“你這個當親家的,本就沒有要養活陳氏的義務,她既然不愿意住你那邊,就讓她回來就是了。”
陳大生一聽這話,便是跳起來,大聲道:“二大爺,話是這么說,可村里人卻說是因為我虐待她,所以她才要回來的,這個罪名我可不擔。”
二大爺將陳婆子叫過來,問她陳大生是否虐待她。
陳婆子囁嚅半晌,方搖了搖頭。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個男人便是插言道:“老陳婆子,難不成是你自己自愿要住柴火房的?”
陳婆子看兩眼陳大生,嗓子里恩一聲。
陳大生便跳起腳來:“聽見了沒有?她自己都說愿意的,高戶大房的她不住,非要住那里,我能有什么辦法!不知道的都以為我虐待她呢!哪里知道有些人呀,她就是賤!非要住那樣的賤地方!”
二大爺出言喝止陳大生,又問陳婆子是否愿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