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毅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有些吹牛的地方,可有些也不是,我分辨得出來,他還是有些本事的。”
花妮撇撇嘴。
“你不是想造條船嗎?他屋后藏著兩根好木頭,待過了年,拿出來,造條出近海捕魚的船應該可以的。”夏昭毅道。
花妮跳起腳來:“這個小老頭兒!我和喬智華照顧他這么久,他都不肯說出來,只見過你一回,就說他有好木頭?別不是騙你的罷?”
夏昭毅又嘆口氣:“他這種人,見錢眼開的。你不給他錢,他什么都不會說。”
“你哪來的錢給他?”花妮好奇的問。
夏昭毅看她一眼,語氣有些蒼涼:“我只不過先給他畫了個餅。”
花妮本來還不理解他說話的語氣為什么是蒼涼的,聽他說完這句,忽然就理解了!
這家伙竟然如此諳習人性呢!
“你對人性還是蠻了解的嘛。”花妮尬笑一聲兒。
夏昭毅又看她一眼:“但是我看不透你,你有著與你的出身和年紀根本不相符的氣質學識以及一切。你根本不像個村里長大的孩子,根本不像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花妮沖他莞爾一笑:“我有沒有好奇過你的來歷?有沒有問過為什么你一個人躺在大雪紛飛的海邊差點凍死?”
夏昭毅嘴角又露出怪好看的笑容:“所以我也沒有問你呀,只是心里覺著奇怪而已。”
花妮朝他擺擺手:“其實不愛說話也是種美德,有這種美德挺好的。”
夏昭毅微微咧了咧嘴,果然閉了嘴,伸手去擺弄成才身上的貂裘小背心。
花妮身上穿著嶄新的粉紅緞子夾襖,福字剛給她做好的。
夏昭毅沒有穿新衣裳,依舊是當時撿他回來身上穿的那身綢緞棉袍。
不過福字重新給他漿洗了一遍,看著锃新锃新的。
他大約是為了入鄉隨俗,怕被村里的婦人們指指點點或是揪著詢問,出門從來不披他那剩下的那件貂裘,就算是冷,寧肯躬腰縮背,也不穿。
花妮真就覺著他一定是個干大事的男人!絕對是干大事的!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家,成才便是前仰后合的打呵欠想睡。
花妮將他抱到炕上,放下就睡了。
喬智華穿著嶄新的夾襖笑嘻嘻的走過來找花妮去海邊玩兒。
花妮不想去。
沒有挨餓的人,去海邊是風花雪月的美事兒,可花妮知道,海邊現在有人,人且不少,可并不是為了去看美景去玩兒的。
她并不是菩薩,真的能普渡眾生,可她心軟,看不得人受苦,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想去海邊看眾生為了生計而受的苦。
她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幫助村民度過這個荒年,這是她的頂線。
正這時候,夏昭毅卻從屋里搬出一個龐大的家伙走到院子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