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華和福字好奇的圍過來瞧看。
“是煙花!”
多少有些見識的喬智華盯著那龐然大物瞧了一陣子,得意的大聲宣布。
花妮一腳跐著門檻,拿根草棍兒剔牙,看著興奮的喬智華和福字。再看看一臉波瀾不驚的夏昭毅,心中感慨,這人真的是個厲害的角色,連煙花都做的出來!
前兩日福字一直嘮叨,他在往屋里搬什么黃泥草木灰的,原來就是為了做這個玩意兒!
“夏先生,這玩意值老錢了!我爹在主家當了這些年長工,主家也只在添長子長孫的那兩年,舍得花錢買一個回來燃放。平常老百姓家,過年過兩掛鞭炮就算殷實人家了!尤其是這兩年!”喬智華一臉佩服神色望著夏昭毅,大聲道。
夏昭毅面無表情,哼都沒哼一聲,沒聽到他說話一般,蹲在地上兀自擺弄著煙花上的引信兒。
喬智華早就習慣他這個聾啞狀態,也不在意,只巴拉巴拉說著,他不聽,便說給福字聽。
福字是愿意聽的。她長這么大,一直窩在村子里照顧丈夫照顧婆婆,好容易得了閑,過這樣清靜日子,誰說話她都愿意聽,看見誰都露出雪白的小虎牙沖人家樂。
堪堪天黑,花妮和福字去廚房做晚飯,沒有什么特別的好吃的東西,只有能填飽肚子的簡單食物。
花妮想起前世往事,越發看夏昭毅不順眼!
她確實試圖忘記前世跟那個男人的不愉快,也努力讓自己融進現在的角色,她也知道夏昭毅并不是前世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可根本不行!
只要還有前世的記憶,她就根本忘不了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
夏昭毅無辜的承受了花妮對前世那個男人的不甘和仇恨!
他覺得自己很無辜,因為他并不知道,這個救了他的女孩子為什么時不時會對他露出尖利的獠牙,呵斥的他發懵發怔。
他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地方得罪過她。
不過沒得罪過她,還因為這個救命之恩,因為她的弟弟叫了他一聲爹,主動承擔了這個家里男人該承擔的責任,幫他照料孩子。
可這一切并沒有博得她的好感,她對他的態度還是充滿了嫌棄和鄙夷。
夏昭毅并不明白她的嫌棄和鄙夷來自什么,他能感覺出花妮的博學和修養,甚至覺得她的學識和修養遠在自己之上,可又實在搞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土生土長的小村姑會給他這樣一種感覺。
在這之前,在他的思想里,女人,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跟牛羊馬匹或是金銀珠寶一樣的存在,做不成什么事,只能擺在家里當花瓶,或是承擔繁育下一代的任務。
可這個小小的村姑卻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夏昭毅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與她相處這些天,雖然她表現出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爛漫和純潔,可夏昭毅總覺得她在藏拙,她什么都懂,卻什么都裝作不懂,她在隱藏自己的內心,甚至隱藏關于她自己的一切……
福字在他耳朵邊嘮叨過,這個女孩子曾經被她親爹拋進了大海的狂浪巨濤中,卻沒有被淹死,自己爬了回來。村民都傳說她并不是原來的花妮,而是被海中的精靈附了身。
可夏昭毅并不信鬼神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