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冰雪融化,大地回春,太陽發了力,溫暖的光芒照耀著被嚴寒肆虐過的土地,土地有了力量煥發出勃勃生機,道邊的樹木開始冒出絲絲綠意,冬日那些讓人們延誤的大雪,倒是滋潤了這些需要水份的植物,讓它們在這個春天可以更好的生長。
勤快的人們已經開始在地里干活,除枯萎的雜草,翻耕因為這幾年打仗而變的貧瘠的土地,數著日子,想盡快把種子種下去,期待下一季的豐收。
花妮沒有地可種,本來家里有點田,可在她出生之前,就因為祖父爛賭賣掉了。
花妮也不想種地,她不會。
她擅長的是可不是這個。
她的船已經開始建造了,老陳頭做事賣力,除了盡心盡力看守著老房子,把陳婆子母子驅趕的只能住到陳大生家里草棚里之外,就是守著工匠們造船,不斷指點工匠們如何造的結實又好看。
工匠是文長卿找來的,據說這些工匠都是方圓百里之內手藝最好的匠人,有兩個還是造過龍船的。
夏昭毅除了畫完了造船的圖紙,竟還畫了一張造完后的實物圖!
實物圖上的船,看著威風凜凜,不像艘捕魚船,倒像條戰船。
花妮因此找夏昭毅質問,是不是他夾了私貨,明明是想給自己造條戰船,卻要打著給她造漁船的旗號。
“不過一條船,你用它來打漁,它就是漁船,你用它來打仗,就是戰船。什么船,不在船本身,而在于用它的人賦予它的用途。”夏昭毅回答她。
花妮被他懟的無言以對,心里也認為他說的對,嘴上卻不肯認輸,看見他便翻白眼,不給她好臉色看。
夏昭毅也不在意,而且他完全沒有福字的自覺,他好像覺著這里就是他的家,他住的天經地義,住的應當應分。
就連福字伺候他吃穿,給他鋪床疊被,洗衣端水,他好像也覺著天經地義,應當應分。
除了去海邊看著造船,就是抱著成才在海邊溜達。
成才跟著他倒是學會了不少話,而且小小的人兒,規矩竟也學了不少,吃飯有規矩,不再吃的滿臉滿身都是。喝水都有板有眼的,自己端個小木碗往嘴里喝,竟是一滴不灑!
有時候嘴里還能蹦出一兩句連不起來的詩句,一聽就是百家姓弟子規什么的給孩子啟蒙的文章。
花妮聽成才念這些玩意兒,一時氣的咬牙切齒,忽又想起來自己所處的年代,這氣便又泄了。
這個年代就是要念這個的,不管對不對,都要念,這個,她可阻止不了。
成才要想真的成才,就要念這個,就要根據這個時代的教育去教育他。
這件事讓花妮難過了好多天,難過到晚上都睡不安穩。
她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教育成才,可她更加明白,若按她的想法教育成才,必會讓成才成為一個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人,特行獨立,很多時候,并不件好事。
花妮是好容易才說服了自己,由著夏昭毅去罷,不管他是不是穿越的,雖然他不承認,至少他在這個年代的身份必然是不低的,不光不低,甚至可能很高,很高……
由他來教育成才,給成才啟蒙,對于本來就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成才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造船是個大工程,當然需要有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