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婆婆嘆了口氣,一直板著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些悲傷之意,也不關門,扭頭走了,月桂從門后的黑影里撇出來,滿臉的悲傷,拉著花妮的手走出門,把門栓了,輕聲道:“走罷。”
此時,花妮似乎也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想問問月桂,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月桂走的比花妮快,拖著花妮徑往她家去,花妮扯住她:“都出來了,九婆婆又不跟著,去我家干啥呀!直接去耿秀才家多好!”
月桂垂下頭,聲音發虛:“不好吧,他家也沒個女人,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是個女人么。”花妮拉著她往耿秀才家里來。
倆個人進了院子,卻不見喬老爹和兒子。只里屋亮著盞燈,透過窗欞,隱約看見炕上有個人躺著。
月桂轉身要走,花妮拖住她,低聲道:“你不是來見他的?倒又要走!我在院子里等著,你自己進去看看,才剛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尋死覓活的,撞的頭破血流呢。”
月桂聽這話,身子哆嗦下,松了手,往屋里走去。
花妮答應了她,不好走,便走到街上,把街門關了,自己坐在外面臺子上等著。
喬智華不知從哪里走了過來,坐到她身邊,扭身看了看緊閉的街門,微微嘆口氣。
“他倆啥時候開始的?男未婚女未嫁,為啥還要尋死覓活的?去九婆婆家求親不就完了?”花妮道。
喬智華搖頭嘆氣:“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耿大叔也不用如此為難了。九婆婆那個人你是知道的,頑固的很呢。”
“頑固啥?”花妮想不通。
喬智華又嘆口氣:“你又天真無邪了,九婆婆成親兩個月丈夫就死了,月桂姑姑是遺腹子,九婆婆守寡了一輩子,她的認識里,一直都是好女不吃兩家茶。月桂姑姑剛回來的時候,提親的不少,都被她罵了出去,慢慢的,也沒人也上門提了。”
“就你知道的多,比女人還八卦。”不待喬智華說完,花妮朝他翻白眼,嗔道。
喬智華伸手指搔搔頭皮,苦笑:“我這不是聽耿叔說的么!自打我和老爹搬過來,他一上飯桌,一盅酒下去,打開話匣子,不消兩句,便提到月桂姑姑,我不想聽都聽熟了。”
花妮覺得有些心酸,嘆道:“怪道秀才這樣一個清高的人,竟然為了掙咱們這點子房租連臉面都不顧了,當著我的面搶生意呢。”
“我爹也是老可憐他,只是沒錢幫他,這些日子倒叫我跟你開口拿幾個錢給他當聘禮。我爹糊涂,我可不糊涂啊,耿叔這事兒,哪里是聘禮的事兒!若只是錢的事兒,倒好辦了!”喬智華道。
花妮閃了閃眼,幾乎要跳起來:“文長卿有辦法,他一定有辦法,我們現在就找他去!”
說著,起身拉著喬智華就走。
喬智華不肯瞳,面上分明有些酸氣兒,語氣不那么中聽了:“我崴了腳這些天,你倒是沒閑著,又是文公子又是武公子的,現在想是也用不上我了是不是。”
“瞎說什么!文長卿能跟你比?他那個人雖然一肚子學問,可那些學問的空隙里卻灌滿了男盜女昌,只不過嘴上斯文罷了。”花妮扯著他的胳膊,笑顏如花。
喬智華被她的話又逗笑了,點頭道:“再想不到你竟然這么會罵人,這都是跟誰學來的,也教教我。”
“我可不敢教你,上回教了你一首詩,結果惹得夏老師狠狠教訓了我一頓,哪里還敢教你這些下九流的話。”花妮笑道,拉著他走,怕回去晚了,文長卿便就走了。
他最近雖然來的頻,可從不在家里過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