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坐車走了,陳滿庭弓著身子,直望著馬車消失不見蹤影,方直起腰,一臉悵然的嘆口氣。
“走嘍,人家走嘍。”花妮打趣一句,打算開溜,被陳滿庭一把揪回來,咬牙道:“死丫頭,今兒晚上讓你占了便宜,害我伺候你吃了一頓飯。改日一定找補回來!”
花妮伸手在臉上畫圈圈笑他:“你要是敢,我就找周爺爺告狀,不光要伺候我,還要你跪著賠不是!”
這話把陳滿庭說泄了氣,松了手,摸了摸她的頭,微微嘆了口氣:“你一個丫頭,并不知道像咱們這樣的人想要出人頭地,需要付出的艱難呀。”
“只要好好念書,科舉考試是公平的。”花妮道。
陳滿庭呵呵一聲冷笑:“考試當然是公平的,以后的事情誰敢說呢?將門就一定出虎子?相府就一定出才俊?不都是仗著家里有勢力,得的便宜?”
花妮看他一眼,看見他臉上的憤懣不滿之氣。
“丫頭,說到底,我還是要謝謝你的,今天晚上若不是你,也不能跟這老頭兒相處的如此和諧圓滿,若日后我真當得他的助力有了出息,當給你記一大功。”
陳滿庭臉上復露出些頑皮笑容,揪著花妮的辮子笑道。
花妮被他拽的頭皮生疼,伸手去掐他的胳膊,嘴里嚷疼。
他卻不肯放開手,越發薅的緊,把花妮薅的頭往后仰去。
“死丫頭,這幾年你都經歷了什么,怎么會弄這些好吃的?我聽我娘說,你竟然還在家里養了個男人,又弄了條船出海撈魚。了不起呀!”陳滿庭薅著花妮的辮子將她揪到墻邊站住,笑著問她。
花妮一聽這話,有些惱怒,掐他胳膊的手指頭用上了勁,疼的他吱哇叫一聲,松了手。
“以為你讀了幾年書變斯文了呢,竟還是這樣無理!什么叫我在家里養了個男人!真正是氣死我了,不理你,我走了。”花妮氣哼哼說道,轉身便走。
陳滿庭輕飄飄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來:“來勁了是不是?越來勁越說明我說的沒錯呀!”
花妮懶得理他,自走回家去。
成才和福字已經睡下了,夏昭毅正在院子里擺弄明天出海的用具,見她回來,瞟了她一眼,又低頭干活去。
花妮看見他,忽然就想起陳滿庭的話來。
她是想不到,村里竟然傳出來這樣的流言蜚語。
雖然說她和夏昭毅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于她來說,是沒什么。可那些話聽上去,對夏昭毅的傷害倒是很大。
尤其是這個年代,哪個男人愿意聽見別人說自己是被女人養起來的。
“明天出海呀?”花妮沒話找話,問道。
“你不去?”夏昭毅反問她。
花妮忙回道:“去,當然去!肯定是要去的,你都不知道我在陳家遇到了什么人!這下可好了!我贏了這個比賽,就可以在鎮上開酒樓了!從此生意昌隆,賺錢滾滾!”
夏昭毅總算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是個什么人,這么神奇。”
花妮便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