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邦聽聞,卻也不惱,笑嘻嘻的讓兩個家丁把筐里的帶魚一條一條數出來,按一條十兩銀子,付了一百多兩出來!
夏昭毅接了銀子,拱手說聲多謝,再不理會他,自去收拾魚筐里別的雜魚。
劉世邦帶著家丁們吆三喝四的徑直走了。
那幾個避到一邊的魚販子方又湊近來,其中一個姓黃的便道:“我說老兄,你恁的這么膽大,竟然要他的銀子!他與這里的縣太爺稱兄道弟,好的穿一條褲子,我們賣海貨給他,稍不合意,便去衙門告發我們買賣不實,要罰我我們傾家蕩產。
你倒敢跟他較真,要這許多銀子!聽兄弟一句話,趕緊追上去,把銀子還給他,再說幾句好話,咱們做買賣總是要和氣生財,別財沒生著,先把小命撂了,可不劃算。”
夏昭毅面上毫無懼色,拱手謝過他的好意,卻是問一句:“這里的縣官就真跟他沆瀣一氣,就不怕上面問責?”
幾個魚販一起笑起來:“說你一個莊稼漢什么都不懂吧,自古以來都是官官相護,上面?上面是什么,咱們可從來沒看見,也從來沒個上面來管過。”
夏昭毅的面色一時陰沉,目光鋒利如刀,半晌無言。
花妮忙上前道:“許是這個縣官被他蒙蔽,當真以為這些商販做生意耍了奸也說不定,未必就是個昏官。”
魚販們見他們不信,也不多說,扒拉著剩下的雜魚,挑了些好的,按市價收了,又約定哪天出海過來知會他們一聲,他們自去海邊挑貨。
夏昭毅和花妮收了錢,把魚販挑剩下的魚歸攏到一處,打算蹲一蹲,便宜賣掉,正收拾著,只見兩個差役一路急奔來到他們的攤位前,上下打量他們二人幾眼,掏出鎖鏈,往他們身上一套,拖著便走。
夏昭毅這一回倒不反抗,只要跟他們走,嘴里卻說:“事兒是我一個人惹的,只抓我一個人就是了,放了我妹子。”
差役一聲冷笑:“這個咱們不管,太爺吩咐,過來抓你們兩個鬧事的刺頭兒,便就一起抓回去,有什么冤屈,只到太爺跟前申去。”
夏昭毅雙手一下子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
花妮忙上前捉住他的手,輕聲道:“冷靜,反正就算抓你自己過去,我也是要跟著過去的,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索性一起過去瞅瞅他們到底要怎么樣!”
夏昭毅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牽起她的手,道一聲:“委屈你了。”
花妮切一聲,翻個白眼,笑道:“這算什么委屈,我這個人就喜歡看戲,越熱鬧越好,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兩個差役牽著他們來到衙門,縣官已經升了堂,正值趕大集的日子,聽審的百姓幾乎要擠破衙門的大門。
縣官坐在高高的公堂后面,劉世邦竟然也洋洋自得的翹著雙腿,坐在一張羅圈椅子上,見差役把花妮二人帶上了公堂,臉上越發露出得意的獰笑。
衙役解了夏昭毅和花妮身上的鎖鏈,兩班衙役喊過堂威,縣官見夏昭毅依舊著不動,一拍驚堂木,陰著臉呵斥他為何不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