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看著他發青的眼窩子,臉上的烏青,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他:“擦擦吧,怪臟的。”
陳滿庭接過帕子,攥在手里,扭身便走,笑道:“我先走了,現在這時候街上的人少,若過一陣子來了人,被人看見可就毀了。”
邊說邊擦著臉,一溜煙的跑走了。
花妮悵然的看著他跑遠,慢吞吞的往家里去。
鄭李氏哄著成才和巧兒在門口玩,見她走過來,拍著衣襟子上的灰土,迎著她來,罵道:“死丫頭子!你這又惹出什么大禍事來!把福字也抓了去!你這死丫頭子!能不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這個死丫頭……”
嘴里罵著,跑近前來,掄起巴掌,卻是輕輕落下,落到花妮頭上去,因見她頭發蓬亂,手一落,把腮邊的亂發攏到耳朵后面去,順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灰土。
成才見了她,嘴里嚷著娘姐娘姐,張開雙臂跑過來,抱住她的腿,要抱抱。
花妮一時忘了腳疼,彎腰抱起他來,腳下使力,一下子疼的鉆心,不由哎喲一聲,腳下一軟,癱倒在地,差點把成才丟到地上去,唬的成才忙雙手摟住她的脖子,將腦袋埋在她肩膀上。
“你這死丫頭,怎么了,挨了打了這是!”鄭李氏面色一變,過來把成才拉走,慌張的問道。
花妮扯著她的胳膊站起來,拉著她往家里去,苦笑:“腳下扎了根刺,走不得,疼的很,并不是被打了。”
鄭李氏聽她這么說,忙過來扶著她,卻又是罵道:“活該!讓你不安分守己的過日子!這一回得了教訓,只在家里跟福字一起看孩子,外頭的事自有男人們去做。”
花妮的腳疼的厲害,也不好跟她分辨啥,只傻笑著進家業。
鄭李氏讓她上炕,給她脫了鞋,看見那只血呼淋拉的腳丫子,便又罵人,讓她好生在炕上呆著,自己去廚房燒了半盆溫水,端過來給她洗腳。
花妮不肯讓她洗,自己下炕坐著小板凳,自己洗,邊問她,小黑回來沒有。
“你倒惦記個畜生,你和福字走了,我便過來,這天馬上見黑,也沒見過它,或許在哪家墻頭上趴著也說不定,理它作甚。
今天晚上我把孩子們帶到家里去,讓老鄭過來給你瞧瞧腳,上點藥,好生睡一覺吧。”
鄭李氏說罷,收拾下成才睡覺的家伙事兒,叫上兩個孩子,徑直走了。
一會工夫,鄭神醫便夾個藥匣子走了來,也是一通抱怨,給她看了腳,上了藥,包扎好,囑咐她好省歇息一晚。
因又問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花妮便一五一十告訴出來。
鄭神醫聽完,眉頭緊皺,感嘆一句:“夏先生雖然看起來嚴厲,卻一向溫和,不輕易發脾氣,如何這一回竟如此抻不住氣,竟然犯下如此彌天大錯。”
“人都是底線,可能縣官哪句話觸了他的底線,讓他沉不住氣了。”花妮嘆道。
鄭神醫便又問,夏昭毅的人現在在哪里,可還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