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同時,小黑站在屋脊上,嘴里叼著喬智華的頭巾,一雙在黑夜是發著綠幽幽光芒的雙眼緊緊盯著他。
“陳小黑,你給我下來!咱倆較量較量!”喬智華放下成才,伸手指著小黑,下戰書。
花妮解下自己扎頭發的紅繩,過來給他攏頭發,邊笑的肚子疼:“我家小陳剛才已經展示了它的實力,還較量啥呀,妥妥的輸了,光嘴巴有力不好使。”
“這小家伙!除了你們姐弟,對誰都齜牙咧嘴的不友好!怎么討好它也沒用。”喬智華無可奈休的笑道。
花妮給他扎好頭發盤到頭頂上,方笑道:“它是貓科,不是狗,狗善于討好主人,以主人的眼目行事。貓科動物可不是這樣的,它認為自己和主人是平等的,不過是與它的體型不一樣的同類而已。
我甚至覺著,在它心里,它很可能十分同情可憐我們這些兩腳獸,又不能打,又不能跳,更不能撲過去咬斷仇人的喉嚨,實在是一群廢物點心。”
喬智華摸摸頭,信了花妮的說法:“也對,它可能真是這么想的,瞧它那小眼神,分明是挑釁我嘛,就知道我沒本事像它那樣跳到屋脊上把頭巾搶回來。”
兩人正說著話兒,只見喬老爹隔壁鄰居家的小三兒顛顛跑來叫喬智華回家,說老爹有事跟他商量。
喬智華便就跟他走了。
花妮和成才玩了一會子球,成才打起了呵欠,想睡,便就領著他回屋里洗漱一番,送他上炕睡了。
花姐和福字卻還坐在院子里說個不停,花妮便又下炕來,去廚房給她們換了壺熱茶送過來。
花姐見了,這才起身,笑說天晚了,這就回去了。
“大娘再坐會兒,我們沒這么早躺下。”福字笑著挽留。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心里也就輕松多了,你們兩個都是我信得過的好孩子,把我的身后事交待給你們,我也放了心,這就走了,不用送了。”花姐笑道,往街上走去。
福字和花妮將她送出來,看著她走遠,方回來插門收拾準備睡覺。
花妮便就問著福字:“你啥時候跟這幫老太太們攪在一起的?做什么送老的衣裳,聽著怪滲人的。”
“這有什么好滲人,人都得有一死,先把自己死后要穿的衣裳做好,等死了,小輩兒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到時候頭齊腳不齊,穿的亂七八糟倒不好,走黃泉路豈不被人笑話。”福字瞥她一眼道。
花妮心里一緊,抽抽著有些疼。
花氏也是提前把衣裳做好了的,她是不是早就已經預知了自己的死亡并不遙遠,所以才把一切都早早的準備好了?
“幫我也做一套,我要福瑞祥新來的那匹花色緞子做裙子。”花妮斜倚在炕上,懶懶的說道。
福字朝地上啐一口,罵道:“要不是我兩只腳在洗腳桶里,這就跳起來給你個嘴巴子!你才能有幾歲,就急著做送老衣裳了?等你七老八十了再想這事也不晚!”
“你要說九婆她們央你做也罷了,她們歲數可都挺大的,可花姐歲數也不大吧?應該才四十來歲?她著的那門子急做這樣的衣裳?”花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