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還是頭一遭聽他們父子提起喬智華的母親來,不由好奇,問道:“咱們鄉下人可都是喝涼水長大的,難道大娘不是鄉下人?”
喬老爹低頭卷著餅,長嘆口氣,沉默半晌,才又說道:“都過去啦!為什么我非要讓智華去考武舉,他的天賦,可都是遺傳了他外祖母那邊的親戚吶。”
“大娘原來是個大家閨秀!”花妮驚嘆一句,手里拿的餅都忘了往嘴里送。
喬老爹沒有回答她,而是瞇了瞇眼,仿佛陷進了往事里去。
花妮再問,他便不肯繼續說下去,只招呼她吃餅。
“老爹,智華不在家,跟我們過去吃飯罷?橫豎你也吃不了多少,不差多擺一副碗筷。”花妮勸他道。
這個固執的小老頭卻只是搖頭不肯。
兩人對面坐著吃完了飯,花妮下炕收拾碗筷,喬老爹倒是沒阻止,而是挪到成才睡覺這一頭來,瞅著成才笑:“這孩子,沒心沒肺的,惹人疼,是個好孩子。”喜愛之情揚于言表。
花妮正要插話,老爹忽然想起什么,指著床頭的五斗櫥道:“最上面抽屜里有封信,剛捎來的,我也不識字,本來想著讓智華看看,可他忙著收拾行李走,竟給混忘了,你幫我看看,是誰寄來的,我想著是先前的東家寄來的問候信罷?”
花妮擦干凈手,過來找到信,見信封上的字,便笑道:“是耿叔寫回來的。”
喬老爹面上露出些失望神色,哦一聲:“那你看看他寫些什么,我約摸著時候,孩子該生了。”
花妮拆開信,讀給他聽,前面盡是些奉承感謝的話,到最后一頁,方才寫明,孩子已經出生了,是個男孩兒,取名叫耿天賜,已經滿月,等月桂的身體再恢復恢復,便就一起回來。
“敢情好!得趕緊回來,九婆歲數大了,今兒去幫忙,道上摔了一跤,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人呀,說不定哪天得個急病突然就沒了,還是在跟前的好哇。”喬老爹感嘆道。
花妮嗯一聲,看看那信上落的日期,算了算,道:“離寫這封信的時候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呢,耿叔這說回來就回來了。”
喬老爹點頭應著,下炕來,打開堂屋的門,兀自收拾起來。
花妮要幫忙,他不肯,只讓她去炕上看著成才,別等孩子醒了,身邊沒人害怕。
花妮只得去炕上守著成才躺下,一時困乏,便就睡著了。
待她一覺醒來,天差不多要黑了,身邊的成才也不見了!
“成才!”她大叫一聲,翻身坐起來。
喬老爹抱著被子走進來,道:“睡的跟頭小豬一樣,你嬸子領著巧兒來玩了半天,都沒能吵醒你。
孩子讓她帶走了,讓你睡醒了,到他家吃飯順便接孩子去。”
“你們也不叫醒我!”花妮扎著睡的蓬亂的頭發,埋怨道。
喬老爹收拾著被子,嘆口氣:“昨晚上熬夜了?不舍得小喬走是不是?兩個人就是再好,也不能成天價粘在一起,總要養家糊口不是!要么我怎么說成家立業這句話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