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李氏瞅她一眼:“你除了進廚房,就是去集市,啥時候關心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打了有陣子了。
陳大生遞的狀子,說是你二叔不忠不孝,不能奉養老娘不能贍養妻子,反正吧,把你二叔說的一文不值,要求和離。
你二叔不離,又寫個狀子反告陳大生冤枉他,一來二去,弄了一個多月,好像還沒打完吧?
這兩天倒不聽人說了,可能有了新的話題,這個不新鮮沒啥趣味,便也沒人關心了。”
“打完離婚官司,該跟我打家產官司了。”花妮嘟囔一句。
鄭李氏沒聽清楚,問她一句,花妮便是笑道:“沒說什么,就是覺得奇怪,自從我奶去世之后,再也沒看見他,連燒七也見不著人,這是斷舍離呢,這村里再也沒有他留戀的東西了呢。”
鄭李氏嗤的鼻子哼一聲:“你倒還惦記著他!他險些沒弄死你!若那天被他得了逞,把逼死你奶的罪名扣你頭上,怕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不逼著二大爺把你捆起來沉了海!”
花妮摟住她的脖子,笑:“我沒干過壞事兒,誰也不能把我怎么樣!不怕他們不講理!”
“你呀!”鄭李氏戳她額頭下,嘆一句,又沒說下去。
花妮打開廚房的柜子拿出一包錢來遞給她:“嬸子幫我存著,留給成才娶媳婦。”
鄭李氏接了,揣到腰里,正色道:先前你給我的那些,你伯父拿去錢莊存的都著你弟弟的名兒。
前兩天他去鎮上衙門接了個診,回來告訴我說,是什么有了新律條下來,家里沒有男人的女戶,也可以去錢莊開戶存錢了。
我正尋思著找你商量,把先前存的那些取出來轉存成你的名字呢。”
“不用麻煩,存誰的名字都一樣。”花妮笑道。
鄭李氏越發嚴肅了面色:“你這死丫頭,這是錢!不是別的東西!丟了可以不要!被人搶了能奪回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你是沒看見為了錢,他們都能做出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我是過來人,告訴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弟弟現在還小,你看著好,竭盡全力撫養他,有好吃的也給他,有好穿的也給他,什么都先盡著他用!
等他長大娶了媳婦,可就難說好壞!現成的例子擺在眼前,就說我家小海那個大舅子!把他妹妹的錢和嫁妝都騙了去,再找不到人了!虧得先前他妹妹那么幫他,我看不過眼,略說一兩句,便就護在里頭,說我心長的偏,又說我什么嫌貧愛富的話。
如今也不說她哥哥的好了,就知道跪在我跟前,求我原諒她,別讓小海打罵她,別讓小海休了她!
我可能說什么!也只是勸著小海消消氣,都生了兩個孩子的人了,平素也算個能干的,難道就因為錯信了她娘家哥哥,就休了不要了么!兩個孩子可怎么辦!忍心看著孩子落到后娘手里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