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聽她這話,唬了一跳,忙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
鄭李氏便是嘆道:“橫豎不過那些事兒,原本她大哥給人修個房子砌個院墻什么的,也算能掙個家用,養活老婆孩子不愁家計,可惜這兩年不知被什么人勾引著學會了吃酒賭錢,動不動就輸個精光。
輸光了就管他妹妹借,每回都是新名頭,這一回說是孩子病了,下一回說是老娘心口疼,又說家里沒米沒鹽的,小海媳婦這孩子也傻,回回都信。
借了好幾回,才反應過來,知道她哥是拿著錢去賭了,想跟他要,卻是要不回來,又不敢跟小海說。
小海那孩子原本是個疼媳婦的,無論在外面掙多少錢,都交給媳婦收著。
這一回是因為要買點肥料喂樹,問他媳婦要錢,他媳婦竟然連一毛錢都拿不出來,一再逼問,方告訴出來都借給他娘家哥了。
這不就鬧了起來!”
“這事嫂子做的是不對,不該瞞著海哥把錢借出去,要借也要先商量商量不是。”花妮道。
“我也是這么說的!可如今小海那牛脾氣上來,直打他媳婦,這話我就不好再說了,難不成看著兩口子打出毛病來!我那兩個孫子可怎么辦!也只好息事寧人,勸著小海就這樣算了。只要人沒事,錢再去爭就是了。”鄭李氏嘆道。
花妮拍拍手里的錢袋子:“嬸子,這錢你先拿去用,就說是大嫂娘家哥哥還的,先穩住他兩口再說。”
“胡扯!你若是這樣說,我可再不幫你的忙存錢了。其實,我早想跟你說這事兒,如今你祖母也死了,你二叔料也不會回來村里,你盡不用再怕他們圖謀你的錢。
以后掙了錢,只管自己收著吧,去錢莊存錢你也不是不會,自己的錢還是自己收著最安穩,要用的時候拿來就用,就是讓嬸子我替你收著,也有不方便的時候,萬一我不在家,用起來也不趁手。”鄭李氏正色道。
花妮摟住她的脖子,撒嬌:“我的好嬸娘,我娘走了,你就是我親娘,閨女的錢給娘存著還有什么不安穩的,海哥和江哥就是我親哥,他們家有事,就是我有事,這點錢可算什么,只要大家安安穩穩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就是你老的話,錢沒有了可以再掙,啥大不了的事情,可千萬別讓海哥和嫂子打架了。
我想嫂子得了這一回的教訓,也長了心眼子,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不是。”
鄭李氏卻只是不肯收,又道:“都是我這張嘴不好,只管跟你說這些破事兒,讓你跟著操心。
如今家里也沒用錢的地方,況這些年我和你伯父也存了點錢,幫襯著小海過這一年的日子還是行的。
我這也是,除了你,也沒個知心的能說說這些煩難的事兒,心里悶的慌,今兒便就不管不顧的跟你說了起來。
我可只把你當成了我的親閨女,才跟你說這些家務事兒,你千萬雖想歪了,我是圖你的錢,想叫你把這錢墊上。”
花妮聽她如是說,也不好再硬給她錢,便把話題扯開,說到別的上頭去。
兩人說了一陣子話,方才見福字從外面走進來,紅腫著雙眼,一臉郁郁神情。
鄭李氏便下炕來,迎上去,笑道:“福字兒,嬸子有件事跟你商量,你跟我進來坐下,仔細聽我說。”
福字答應著,跟著她進來,側身坐到炕沿上,因見炕上放著那塊緞子,便沙啞著嗓子說道:“嬸子放心罷,我今晚上就給巧兒做裙子,兒買這塊緞子買的多,不光能做條百褶裙,再做條長裙和坎肩也是夠的,最多不過兩天,就都做完了,給你送過去,不耽誤你們去走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