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嬸子這一回回娘家便跟兄弟說了這事兒,讓媒人上門提親,約定個日期,見見面,若是合適,就定下來!”
花妮不待鄭李氏說完,便拍手叫好。
福字抹了把淚,低聲道:“嬸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事以后再說吧,福字這輩子也不打算再嫁人了,只一心一意的跟著妮兒過活,若是她以后嫁人嫌棄我是個累贅,到時候我便去饅頭庵里當個尼姑了卻殘生就是了。”
“這傻孩子!這可是什么話!你這輩子可還長著呢!嬸子為什么把我自己的丑事先拿出來講于你聽,就是要告訴你,老天爺是長眼睛的!不會虧待好人!只要咱們沒做過虧心事兒,總有好姻緣等著咱們呢!”鄭李氏高聲嚷道。
福字收拾起炕上那塊緞子,往外走,嘴里道:“嬸子你坐著,我這就去裁衣裳,晚了怕趕不出來,耽誤巧兒穿。”
嘴里說著話,腳步緊著走到那邊屋去,關了門。
“你瞧瞧這孩子,就是個死心眼!”鄭李氏伸手指著那屋,恨鐵不成鋼的對花妮道。
花妮微微嘆了口氣。
鄭李氏便也嘆了口氣:“我也是替她抱不平,才說起這門親事的。其實依我那兄弟家的條件,大可不必找個二婚頭的,我這還正想著,先跟福字說了,替她出了這口氣,再回家勸服我兄弟,讓他應了這事呢!哪就知道,她還不同意了呢!”
“嬸子你先跟你兄弟說一聲兒,我這個姐姐,你是知道的,操持家里的一把好手,你瞧瞧我這家里里外外可都是她操持的,干凈舒服,養了這些個雞鴨兔子狗什么的,都一點雜味沒有,況她還會做衣服,若說續弦,誰娶了她,可是好福氣了。”花妮急忙回道。
鄭李氏便是噗嗤一樂,伸手戳她的額頭:“你這傻子!真正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也罷了,我也是瞎好心,只等著大能回來再說罷,不過依我這些年對大能的了解,那孩子再不能拗過他娘的意思,太孝順了,未必有些愚,其實這樣也不對。”
兩人正說著話兒,院子里傳來成才的哭聲兒,忙走出來。
鄭李氏見成才坐在地上,額頭出了血,一下子急了眼,過來朝巧兒頭上扇了一巴掌,抱起成才往屋里跑,嘴里罵道:“該死的小蹄子!恁的不好好看著弟弟!瞧這額頭磕破了,可要把福氣跑了的!”
說著回屋,大聲叫福字趕緊去叫鄭神醫來給成才瞧瞧。
花妮抱著巧兒跟著進屋來,給巧兒擦眼淚,笑道:“你這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人,可屈死我們巧兒了!以后可不準這樣!不過碰了下頭,又不是什么大事兒,用凈水洗洗,貼個膠布就好了。“
鄭李氏翻她白眼,手輕輕拍著成才的背,哄他,又道:“你知道什么!孩子的臉皮是最緊要的地方,再不能磕著碰著,若是留了疤,可就損了福氣!”
“不是我把弟弟弄倒的,是他自己跑的太快跌倒撞到墻上撞到了頭。”巧兒嗚咽著分辯道。
“好巧兒,姐姐知道不管巧兒的事,是娘不對,姐姐帶你去雜貨鋪買好吃的去,不理他們。”花妮不想聽鄭李氏啰嗦,見福字也一臉慌張的搬著藥匣子跑過來,說又說不得,只由他們去。便抱著巧兒走出家門,往雜貨鋪這邊來。
去雜貨鋪給巧兒買了兩只糖做的小人兒,哄的巧兒笑起來,正要往回走,忽又想起鄭李氏的話來的,遂轉個方向,朝鄭海家走去。
鄭海家關著門,花妮上前扳著門鈕敲了幾下沒人應,伸手一推,門卻開了,于是口中叫著嫂子,走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