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聽聞,不由冷笑:“一個婦人,簡直了,還能翻了天不成!”
“可不是這樣!你家那口子可千萬別讓她出來干活兒,只在家看孩子就成!省得弄成我這樣,天天受氣,不像個爺們,活的憋屈。”
富貴笑著回道,把裝苞米的筐放到小推車上捆好,推著走,走了兩步,卻又停住腳,回頭對陳義道:“大侄子,我可聽說有雨呢,你要不要也把地里的苞米剝了?”
陳義鼻子里哼一聲,自顧自的除草,并不回話。
富貴搖搖頭,兀自走了。
一時把苞米推回家,富貴家的正在院子里收拾物什。
富貴把苞米搬進西廂,出來說道:“你咋這個時候就回來了?那邊的活干完了?花妮一個娃兒,干這干那的哪里看得過來這許多,咱們兩家論起來也算沾親帶故的,你能幫她就幫幫她,家里有我呢。”
富貴家的拿了條濕手巾過來給他擦臉,笑道:“若是有活,還用你說!我自去干了。是孩子讓我回來照應照應的。
這兩天鋪子開張,確實忙活了些,原以為這半個多月存的貨已經夠了,哪知道生意那么好,這才兩天,竟然賣了一大半,原先以為那些現鹵的咸魚好賣,所以做的多,可沒想到,反倒是那些貴貨好賣。
這人啊,還是有錢的多,都搶著買干鮑魷魚絲炸小黃魚這些,反倒是鹵的咸魚下貨慢。”
“那孩子頭腦就是靈活,你就說這烘干的方法,她是怎么想出來的!”富貴笑道。
富貴家的也跟著笑:“所以古語說的一點沒錯,女大十八變!若依她小時候那德行,我都覺得她活不長呢!
哪知道竟就變成這樣!前兩天我娘家嫂子來,提起陽兒的親事,我就想說,要不把花妮給我侄子?”
富貴搖頭擺手:“陽兒那小子確實不錯,可照現在這樣子,我說話不怕你惱,配不上!”
富貴家的白他一眼:“妮兒歲數也小了,按說提親的早該踏破門檻,你見可有一家沒有?也是個老大難!家里條件不好的,不敢來提,怕碰釘子。家里條件好的,又不肯跟咱們這樣的莊戶人家結親。
我娘家怎么了!論起來,也有些家財,這四里八村的,也數得上來!陽兒生的也是濃眉大眼,俊的很,我看就挺配的。有空我非得說一說不可,讓兩孩子見個面。”
“你少惹事!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呢!花妮跟那個外來戶家的兒子的事,你能不知道?人家那兒子現在可是在外面做了官的。”富貴道。
富貴家的依舊不服氣:“一家女百家求,他們雖然說是熟絡,可也沒有正八經的做兩口子,連訂親都沒有,我去提提能怎么了!”
富貴把擦完臉的手巾丟給她,笑道:“是不能怎么了!不過是沒事找事!自討沒趣!”
富貴家的掄起手巾朝他背上打了去,也笑了:“我豈是那種沒分寸的婦人!自然不會開口就提親,待我好好問問孩子,若她不是十分中意那外來戶小子,我那大侄子不就有了機會?”
富貴嘿嘿樂起來:“你這可是癡人說夢。我看人家倆可好著哩,內侄沒機會。”
富貴家的正要惱,卻聽街個傳來敲盆敲鑼的聲音,接著便有人大聲吼:“著火啦,快救火呀!快救火……”
富貴兩口子往西邊一瞅,果見那邊升起一大團濃濃的黑煙。
“了不得!”富貴一跺腳,提起墻邊的水桶便沖了出去!
富貴家的去井臺邊提摟著半桶水后腳也跟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