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廣福家著了火,火從西屋睡覺的炕上著起來的,因為發現的晚,已經上了梁,連了房脊,不好滅。
村里的男人來了一大半,提桶拿盆的澆水直忙活到下半夜,火勢方漸漸控制住。
陳廣福這胡同里住了四戶人家,著了三家。
陳廣福家著了個片瓦不留,其余兩家跟著遭了禍,一家也是燒穿了屋頂,另一家卻輕,只是屋頂的海草著了,尚沒著透,沒燒著梁,沒惹出大禍來。
陳廣福一家,人是沒事,逃了出來,只是家里大部分東西都沒來得及搬出來。
廣福家的只抱著兩床鋪蓋跑了出來,披頭散發的坐在門口,嚎啕大哭。
陳廣福抱著頭蹲在一邊,一言不發。
兒子閨女站在廣福家身邊,拭眼抹淚,也哭著。
春分等人也去幫著救火,回來熏了一身的煙灰,忙活著在井臺邊洗漱,未及洗完,只聽見天邊傳來轟雷雷幾聲雷聲,接著瓢潑大雨便劈頭蓋臉的下起來!
春分等人披著衣裳跑回屋里,嘆息道:“若早下半個時辰,還有救,這可晚了,已經燒了個凈光。”
“這就叫好人好報,歹人有歹報,心不正,總會有報應的。”鄭李氏從里屋走出來,冷笑道。
因他家離陳廣福家只隔了一條胡同,花妮不放心她一家子,硬是把她和巧兒拉來了自己家。
鄭神醫出外診不在家,鄭李氏索性不回去,只住在這邊。
“我記得這夫婦兩人,是不是花妮祖母去世的時候,領頭鬧事的其中一個人?”谷雨道。
鄭李氏重重點頭:“可不就是他!虧得還是妮兒的叔叔呢!竟然如此黑心腸,是非不分,要把妮兒往死路上逼!”
“早知道是他,便不去救這火,也省得弄得這一身腌臜。”春至笑道。
“這倒也不是,救火還是應該救的,救是的自己的良心,盡了自己的本分,至于老天要怎么樣,那就隨天意了。”鄭李氏笑道。
花妮將煮好的兩大盤餃子端進來放到桌上,笑道:“快別說人家的是非,忙活這半日,飯都沒吃,先吃飯,剛煮出來的熱乎乎的餃子,吃罷。”
春至使勁吸了下鼻子,笑道:“最愛聞這個味兒,吃一輩子也吃不膩味。”
“你呀,就是饞!等我告訴主子,罰你跪兩天瓦片!”谷雨道。
“胡扯,主子再不會因為這個罰人。”春至笑道。
幾人說笑著,開始吃餃子。
花妮去院子里拿了小黑的飯碗給它盛了幾個,送出去。
小黑從墻頭上跳下來,走近聞了聞,竟然yue了兩yue,翻翻白眼,走了!
氣的花妮朝它扮個鬼臉,教訓道:“這陣子做干貨,倒是便宜你了!一天天光知道吃魚,別的飯是一口也不想碰!光吃魚要不行,總要什么都吃點才行!
你要再不吃,都給旺財吃了!旺財比你好喂多了,給什么吃什么,那才叫聽話,以后只親它不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