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聞言,也唬了一跳,旋即卻又笑道:“咱們哪里氣著她了?分明是她一直跳著腳罵人,嬸娘可沒說過幾句話,我去了,她又住了聲,這都能賴上?”
“就是賴上了,還說豆腐華家的可以給她做證,就是被你……,被我氣的呢。”鄭李氏懊惱的說道。
喬智華走過來,對花妮道:“你先跟著春分他們回鎮上,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花妮哪里肯讓他去,便是笑道:”老娘們的事兒,你一個男人若是摻和進來,本來不是欺負人的事情,也變成是欺負人的事了。你把魚送給豆腐華,我回家看看咋回事再說。”
喬智華聞言也覺著有理,提著魚急匆匆朝豆腐華家走去。
花妮隨鄭李氏回家,只見守節家的直挺挺躺在院子里,粗氣喘細氣喘的,不時還大聲呻吟一兩聲,看起來萬分痛苦的樣子。
守節蹲在門口,雙眼漫無目的的肩膀望著前方,見了花妮,渾身一顫,想起來,卻又沒起來,雙手抱著頭不去看她。
守節家的看見花妮走進院子里來,越發呻吟的大聲,叫她丈夫:“守節呀,我眼看不行了,你回家收拾出地方,等著給我發殯罷,把兒子閨女都叫回來,就說我是被陳花妮氣死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記他們記住,替我報仇……”
守節家的有氣無力的搗鼓著,花妮拿出一包小黃花魚酥魚干,拎個小板凳坐到她跟前,邊吃邊瞅著她發顛。
守節家啰啰嗦嗦的說著,花妮只管聽著。
鄭神醫和喬老爹坐在堂屋喝酒,眼瞅著院子里的光景。
喬老爹不由的長嘆一聲:“這女人想干點事不容易呀!尤其是未出嫁的女人,就是條本地的狗也想上來踩幾腳討點好處呢。”
鄭神醫呷了口酒,夾了塊魚肉送進嘴里,吃罷,方才回一句:“未必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世人豈不都是這德性么!欺軟怕硬,仗勢欺人,柿子撿著軟的捏。”
“親家,這事自由他們小的去解決,咱還是說說孩子這親事罷,我是尋思著呢,既然要訂,那就正八經的訂下,選個日子給他們成親。我也了了這樁心事,算是對得起我死去的老伴了。”喬老爹略帶些醉意說道。
鄭神醫忙點頭:“老親家,你只管放心,就是今兒你不說,我也得這么辦!我看著這孩子長大了,如今她父母不在,談婚論嫁,也該我這個當伯父的出力。
咱們之間不消說什么客氣話!我們兩口子定把她當成親生的那么嫁出去。”
喬老爹放下酒盅子朝他拱手:“那就謝謝神醫的善舉了,孩子們成親以后,必把你們倆口子當親生父母奉養。”
鄭神醫忙謙虛的擺手,拿起酒壇子給老爹斟酒。
兩人正喝到情濃處,鄭李氏沉著臉走進來,將鄭神醫薅到里屋,低聲罵他道:“院子里正鬧著呢,你倒有心思跟這兒喝成這樣!就不能幫忙看著點!
你到底是救過守節的命,難道他能一點不念這救命之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