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不說話,就沒有人敢放成才走。
天真的成才并不知道他已經成了他看上去親親的干爹要挾他姐姐的工具。
他這個年紀,只知道誰對他好,他便對誰笑,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對任何事物都抱著善心。
花妮不想強得帶他走,讓他在這樣的年紀就洞悉這世間的陰暗。
夏昭毅是喜歡他的,不會虧待他。
而自己因為這樣那樣的事,也并沒有盡到一個作姐姐的責任。
成才跟鄭李氏和巧兒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甚至跟福字呆在一起的時間都比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長罷?
她擔負起了養家糊口責任,注定就得忽略對成才的陪伴。
而孩子通常會跟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最親罷?
花妮又看了成才一會兒,看著這個小小的人兒興奮的大喊大叫,蹦跑跳躍,看著他和那些小太監們一起咯咯的笑。
小黑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身邊,蹲在她腳邊,用頭蹭著她的腿。
花妮抱起它來,摸它的頭,它閉上眼,輕輕打起了呼嚕。
“小黑,幫你好好照顧成才,我知道你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對不對?”花妮喃喃的對它說道。
小黑的呼嚕聲更響一些。
夏昭毅又走了回來,手里端著一碗藥,一聲不吭的遞給她。
花妮接過了,喝了。
她有時候會想,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執拗呢,從了他罷,一切便就可以解脫。
可這種想法不過是想想而已,她想的更多的而且正在做的這件事是,我為什么要聽他的呢?我為什么不能贏了他呢?
我為什么不能用我的才能贏了他,解救那些被他壓迫的人呢?
這個之前在她心中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以依靠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她的敵人。
她不得不為了保護她的親人朋友和她的愛人跟他決斗。
花妮其實挺有把握贏的。
只是不是很想走這個過程。
為了結果那一剎那的光輝,這個過程不知道要有多難辛!
“你得吃藥,臥床歇息,初病已說過你雖然醒了過來,可因下的猛藥太多,你的身子會很虛弱,再也別想跟以前那樣想下海就下海,想上山就上山,你的五臟六腑再也經不起那樣的折騰。”夏昭毅坐到她身邊,體貼的聲音對她說道。
花妮笑起來,看著他的臉笑。
夏昭毅被她的笑的莫名其妙。
“老夏,在你的意識里,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成小倩,也許有清醒的時候,可你寧愿自己不清醒,一直把我當成小倩來對待是不是?”花妮吃吃笑著問他。
夏昭毅面色變的痛苦,沒有回答。
“可我是陳花妮呀,我根本不是小倩,也沒有小倩對你的那份深情厚誼,就算你做的再多,也一點用沒有。
你不能在一個與小倩完全不相干的女人身上得到小倩曾經給過的你溫暖,你明白么?”花妮道。
夏昭毅的面色越發痛苦,卻還是一個字不肯說。
“給我半年時間,如果我贏了,放過我的親人和朋友,放我們自由,這個國家已經夠你忙活了,雖再為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操心。讓我們自生自滅好不好?”花妮溫軟的央求的聲音對他說道。
夏昭毅雙眸中留著疼,抬眼望著她,艱澀的聲音問她:“你的親人朋友,不包括我在內,是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