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幾可見骨的創口接近愈合,疼痛被絲絲縷縷的酥麻取代。
明蘊看向窗外的防護罩,以專業的知識瞬間推測出,這是一艘長途星艦。
這艘星艦體量至少在十萬噸以上,近乎于能夠在星際中橫行無忌的航母,其中可以承載的物資,足夠支撐一整個星海年——也就是換算成星際時間五十年的航行。
并且途中不需要停靠,不需要補充物資。
五十年的時間,幾乎足夠這艘星際到達星際的任何一個地方。
“難怪”,明蘊開口,無視那流暢優雅的手風琴聲,嘆息著道:“難怪聯邦通緝那么多年,都沒有找到你。”
這家伙不根本不需要在陸地登錄,也不需要交易,又怎么會有任何的記錄呢?
身后的琴聲緩緩停下。
明蘊強烈抑制住自己,不去檢查左腕傷口內的芯片,大腦因為被注射的藥物近乎遲緩的轉動。
"這里是混亂行星帶",詠嘆調式的聲線在耳畔回響:"每一朵花瓣都像星辰,生于露珠凝聚,凋謝后化作春泥。然而,花朵的凋謝只是凋謝,星辰卻會以耀眼消逝為生命終章。"
"星辰生而璀璨。"
"花朵不過是短暫的美麗,殘花,落紅。"
一枝純黑玫瑰遞到明蘊身前。
辜淵溫柔開口:“而我找回了我的星辰。”
明蘊抬頭。
辜淵穿著酒紅色燕尾服,身上那夸張的紋身被遮蓋住大半,只剩下從衣物下延伸至耳后的一枝荊棘。
遮住了紋身的他,周身彌漫的殺戮之氣消散。
他單膝跪在明蘊的床前,動作完美無可挑剔,禮儀精準優雅,就像是最標準的貴族。
還沒等明蘊反應過來,左手就被抬起,只剩下猙獰一道的傷疤被冰涼的舌尖舔過——
“滾開!!!”
明蘊猛然掙扎,胃中翻騰。
可惜,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的結結實實。
辜淵看著這樣掙扎的她,愉悅的笑了,他低頭看向黑絲絨床上,一身白裙的少女。
她臉色蒼白,被注射了鎮定藥物之后安詳柔美,像是孱弱精致的藝術品。
銀色的長發垂落在黑色的床上,金色的眼瞳在柔和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一種蜜糖般甜美的色澤。
每一寸都完全按照他的喜好來鑄就,讓他血液沸騰。
可惜了。
辜淵無視她的掙扎,指尖摩挲著淡粉色的傷疤:“阿漁,你果然不記得我。”
“你甚至為了離開我身邊,用刀對著我!!”辜淵的聲音猛地加大,壓抑著深深地憤怒,深邃的藍色眼瞳周圍呈現一種妖異的潮紅。
“你竟然用刀對著我!”
辜淵猛地站起來,一把扣住明蘊的手腕,兩只手用力的將她壓在床上,泛著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看著她,“你知道你對我動手的時候,我有多心痛嗎?”
明蘊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要被壓斷了,因為被注射了麻醉性藥物,胸口呼吸困難,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無視這些痛苦,明蘊咬牙,猝然抬頭撞向辜淵,“變態!滾啊!”
辜淵明顯沒有想到,明蘊會用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啊。”
他呻吟出聲,捂住自己的額頭。
就在明蘊以為他會發怒,也做好了后續應對的準備,全身緊繃的時候。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辜淵笑了,最開始聲音很低,然后慢慢變大,他看著明蘊,笑的前仰后合,眼里都彌漫上了淚水。
明蘊,“………??”
不是,這人有病吧?!
辜淵面色潮紅,雙眼迷蒙的再次靠近,將臉頰貼上傷口:“阿漁放心,我會糾正一切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