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和尉遲敬德這兩個大老粗,除了李勣還能聽得一知半解外,他們兩人此時都快聽睡著了。
有些困意的尉遲敬德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滿不在乎地說道:“上將軍,就算那些人揭竿而起又怎么樣?我們都還沒死呢,再打一次不就好了?”
聽到尉遲敬德的話,程咬金在一旁連連點頭,甕聲甕氣地說道:“俺也覺得!”
李世民無奈地瞟了一眼這兩個莽夫,輕輕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再打一次?說得容易,我們都什么年紀了?你以為還是年輕的時候啊?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受苦受累的都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啊!”
房玄齡一臉苦口婆心地對著李世民說道:“將軍,現在也只有你能勸陛下了!如果這時候能穩住世家,徐徐圖之,慢慢推行新政,持續發展,到時候世家的問題自然會不攻自破。”
李世民沉思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玄齡,你年紀大了,多注意休息,明日我去找承乾。”
兩儀殿在夜色中靜靜矗立,燭火的光芒從門窗的縫隙中透出。
李承乾用過晚膳后,像往常一樣準備去處理政務。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思緒已經飄向了即將審閱的奏章。
今日的兩儀殿卻透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還沒走到近前呢,就發現兩儀殿內的燭火已然全部燃起。
殿外的一排燈籠也都高高掛起,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李承乾抬眼望去,便看到了在外面帶著一眾宦官待命的張阿難。
李承乾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不過,這絲疑惑轉瞬即逝,他的眉頭又緩緩松開。
他依舊邁著四方步,帶著一種皇家的威嚴朝著兩儀殿走去。
張阿難看到李承乾來了,剛要開口說話,卻被李承乾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李承乾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地說道:“張公公,帶著人都退下吧,朕自己去。”
張阿難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他低下頭,輕聲說道:“是!陛下。”
隨后,便帶著所有的宦官迅速離開了。
剎那間,諾大的兩儀殿前變得空空蕩蕩,只有李承乾一人站在那里,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
李承乾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停在了兩儀殿的門口。
久久沒有邁入。
這時,兩儀殿內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承乾嗎?承乾在外面嗎?怎么不進來?”
李承乾聽到這聲音,心中猛地一顫,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每次他來找李世民,兩儀殿內都是這般燈火通明,那溫暖的燈光和父親的身影,是他童年最珍貴的記憶。
此刻,他的腳步變得有些沉重,但其中又帶著一絲期待,他緩緩地朝著殿內走去。
兩儀殿里,李世民正坐在李承乾平日里批閱奏章的太師椅上。
他的臉上戴著房玄齡的眼鏡,手中拿著李承乾批閱過的奏章,正在那里聚精會神地看著。
看見李承乾走進來,李世民抬起頭,對著他笑了笑,說道:“奏章批的不錯。”
李承乾看著李世民,微微皺眉,說道:“你坐在我位置上了,聽說你去漠北當將軍了?”
李世民聽著李承乾的話,眉頭不自覺地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說道:“是啊,你阿翁給我封的,名頭也夠響亮,可惜我對不起你阿翁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