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靖川越想越氣,最后竟直接被氣笑了。
趙郡李家的家主李崇山見盧靖川如此反應,也跟著冷笑一聲。
“看來那暴君黔驢技窮了,沒什么好的法子了,要往我們身上扣屎盆子了!”
“若不是不能正兒八經的拿出個理由來,這暴君怕是將會貽笑大方了,屆時最后一點威嚴也掉在了地上。”
“是啊!看來這暴君是要出昏招了啊。”
其他家主紛紛附和。
畢竟在他們眼中,一般的小罪名,對于他們這些根基深厚、人脈廣泛的世家來說,不過是毛毛雨,根本不足為懼。
他們甚至可以輕易地反咬一口,指責皇帝是吹毛求疵,故意刁難。
若真要給他們的罪名定性,能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唯有通敵賣國這種級別的大罪。
一旦被安上這樣的罪名,那他們便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家族數百年的聲譽與榮耀都將毀于一旦。
崔景明雖然年紀在一眾家主之中尚顯年輕,但崔家身為世家之首。
他自幼便在家族的熏陶與培養下成長,舉手投足間盡顯威嚴,在眾人之中頗具威望。
見眾人議論紛紛,他緩緩擺了擺手,示意眾位家主安靜下來。
“既然那暴君出了個討逆罪詔,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看那個暴君到底要給我們安上什么罪名!”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聽到崔景明的話,眾位世家家主也都紛紛點頭,齊聲附和道:“崔公說的是!”
“那就依崔公所言,諸位一起上城頭看看吧。”
眾人魚貫而出。
見諸位家主都出去了,一旁的崔守仁卻顯得慌張不已。
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安,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而在貝州城下,單人獨騎傲然而立。
他身姿挺拔,騎在那高大的戰馬之上,單手穩穩地托著那象征著天子威嚴的圣旨。
另一只手高高舉起,隨后猛地用力將長槍往地上狠狠一插。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那長槍便直直地插入土地之中,入土三分,穩穩當當,槍桿上的紅纓隨風舞動。
微風輕輕拂過,不斷地吹動著他身上的披掛。
他微微閉著眼睛,面容沉靜如水,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那些世家有份量的人物到來。
聽到城頭上的動靜,秦如召緩緩睜開了雙眼。
崔景明站在城頭,身姿挺拔,衣袂飄飄,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秦如召,大聲喊道:“小兄弟,我等世家家主齊聚于城頭,你將李承乾的的討逆罪詔念來聽聽吧。”
那聲音在城上空回蕩,帶著幾分挑釁。
盧靖川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
“念吧,別到時候按點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讓人貽笑大方。”
秦如召神色冷峻,對那些世家家主的挑釁話語仿若未聞。
他動作沉穩而莊重,緩緩地將手中那卷圣旨穩穩當當地攤開。
隨后,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微微鼓起,宏亮而清晰的聲音響徹在貝州城下。
“討逆罪詔”
“朕承天命,御極九垓,志靖煙塵,期臻化境。”
“然清河崔氏,世沐皇恩,秩崇祿厚,竟懷梟獍之心,行悖逆之事,惡盈滿貫,罪不容誅,特頒此詔,昭告四方。”
“觀夫崔氏所為。”
“利欲熏心,棄大義而弗顧。”
“私盟吐蕃,鬻鐵器與奇技。”
“罔念邦國安危,絕大軍之羽檄,陷松州于危亡。”</p>